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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的是那柔顺的长发,如此的美丽,烯悬拿过他手中的梳子轻轻梳了几下那挂着的长发,“如此,你最爱的女儿便永远陪着你了。”她转身看着季由霄怔怔地看着那发,不由笑了,“相爷,没想到吧,我倒是知道相爷想保住她,却连祥枫的命也不顾了。如今相爷还想要祥枫的命吗?”季相眼一阵清明,“真好本事,你竟知我疼这女儿入骨,可如今。。。再没有什么比那珠子更重要的了,珠子我绝不会给你。”

“也罢,季相如此有情我也不强求,只是我也不能白放过他。”烯悬盯着季相意味深长。季相思忖着说,“若你肯放了祥枫一条命,除了那珠子任凭我有的都取去!”哈哈哈,烯悬笑起来,“季相如此大方,果然是疼爱子女之人。”她语带讽刺,“如此,我便要听听季相与言若的往事。”

“哼,多年了,我已记不清,怎还能讲与你听?”

“无妨,季相只需服下这个,那我想问什么自然也就知道,相爷,可敢?”

“呵呵,有何不敢?可你需保证必不害了他性命!”季相死死看着她,烯悬一笑点头,“我非君子,但他的命岂能与季相脑子里的相比?”她扔过那丸药,“无用之人,杀他都嫌多费力气!”

半晌,烯悬满意地看见季相昏睡去,她说:“不止是言若,相爷,你的我全要知道!”她将手伸过去按在季相的发间,只一餐饭的时间,季相醒来茫然的看着烯悬,不知她问出了多少,但,自己的命定是要到头了,言若,这才是你给我的结果吧,可我这样欢喜,你死也没忘了我。

“相爷,最后还有何心愿,看在相爷脑子里的东西对我助益良多的份上。”烯悬满意无比,“言若能祈风雨,而我却能祈福如愿。”

季相看着她不敢相信,他眼前划过千万个想法,最后却只剩下了季祥枫的一切,他的亲娘,他的哭声,他的读书声,他的放荡顽劣,他的——烯悬的那张脸近在季相眼前,那分明是他温煦良善的三儿媳妇。沉吟良久,他对烯悬说:“如此,请姑娘让祥枫一生快活地过吧。”他直望进了她眼里去,“让他一辈子都开心地活。”

烯悬笑起来,“相爷好大的愿心,要让他一世高兴,岂不要事事如意?那得费不少力气呢!”

季相也笑起来:“那,便是三儿媳你的事情了。”两人相视一笑,烯悬庄重地向他行了个礼,“相爷,烯悬别过!”烯悬转身便离去,留下季相端坐在椅子上。他等待着,微笑着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奏折一份他早写好,家产无数他也理清,他的一切都要交给他唯一剩下的儿子,他的儿子,他的祥枫,可怜。。。门,吱呀一声开了,季相开心地看见季祥枫,他的三儿子,从来没有过的庄重果敢,手里捧着那碗药,徐徐的冒着热气,氤氲中,季相仿佛看见了他的生母,他幼小的身体,还有记忆里他的笑声,飞到府外去。。。

祥枫,固然我为末儿要将祸水引向你,可你,我也疼啊。。。碗摔在地上碎裂成两半。

深秋,季相中风病瘫在床,群医无策,乐元郡主兄唾骂:“只待等死!”

季祥枫心有余悸,他为生母的牌位点上了香,手却还忍不住的抖,他想起季相交代的一切。

“夫人,我爹交代了些事,夫人定夺吧。”季祥枫讨好地说,“呈上奏折。”烯悬看也不看他,“家产地契银票库房钥匙都是你的了。”

“呵呵,夫人,我的也都是你的啊。”季祥枫继续谄媚讨好,“不过,他要那他用过的文房之宝和你三姐的那块头皮陪葬么?哼,休想。”烯悬扔下正把玩的库房钥匙,“夫君——!”她软软的唤,“如你所愿,必要你爹永不得称心——到死也一样!”季祥枫蠕动下唇再没说什么,“你三姐的头皮就挂那儿吧,往后随你处置。文房之宝么。。。”她想了下,笑起来,“我正想要一套呢。”季祥枫眼一亮,“夫人,我就给你拿来。”

烯悬仔细看那砚台和一盒香墨,一个笔架上面挂着好几支大小不一的好笔。她掂量了砚台,查看了香墨,再看那笔,有一支却黄旧着有了年头,白玉的笔杆落有些灰,笔毛却还干净,她笑起来,捏碎了笔头,手摊开,笔杆一斜,一颗赤红的珠子落到她手上。

季相。。。清醒时就是那样望着桌面,静静地看。从言若死,他竟看了几十年了,烯悬眼中浮现那纵横朝堂的人,闲暇时却以看着那一桌子的虚无回忆着从前来打发时间,连手也不会伸出去抚摸一下,就这样黑发变银丝,看到死也要带入棺材。

烯悬紧紧握住了那珠子,季相,死也不肯放手。。。可那时为何放了!她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掉下一滴眼泪。谁,放开了谁的手?

烯悬默默将珠子装上金环。花园里,隐蔽处,季祥枫等来了大湘,他一把将大湘拖进了花丛的深处,喘息着搂住她,闭着眼双手不断地在她背上游弋点火,嗬!他像着了火,死死埋在她的颈窝里,不断扭动着身体厮摩大湘的身体,像打磨一尊光滑的玉雕。大湘也喘不过气来,直到喘息交缠已经快无法收拾的时候,季祥枫长哼一声立刻退开去,他用力地呼吸一下整息了心神。可大湘却还红着脸看他,噗嗤一声笑,他的手抚上大湘的脸,将她的下巴一抬,“好姑娘,收好了,这是最后一次!”他转身走又转回,捏捏大湘的耳垂,“还不戴那耳环呢?”他低头凑近一笑:“我,等着你。。。”

大湘手里握紧了东西,眼看着他笑着离去,云淡风轻般消失无影,她从怀里拿出了绢子细细包好的那对玉蝴蝶耳环,看了良久,终于一笑慢慢收好,旋即离开。下午的风带着有点刺骨的清凉转过了院子,烯悬伸手从大湘手里的盘子取过一粒葡萄,她扫过大湘有些恍惚的脸,“这葡萄只怕是最后一颗了,准备下去,三日内!”咕的轻轻一声,葡萄入口冰凉。

季祥枫十分惬意地享受着无拘无束的日子,季祥榉的大妾金荷吵闹着要离去也被他一挥手就办妥,他想了想,一并将那些年轻未生育的妾们都打发了,可未想女人们吵闹哭泣全冲他来了,无非是那安置的银两嫌弃少了,吵得他困顿又狼狈。三天过后才总算扯皮结果,只为他愤怒的一句,“我三姐府上再多的女人也收得下!”那些女人才半日便跑了个精光,剩下季相的郭、赖姨娘只在原处住着,其余年老些的也各安天命,或是卷了积蓄奔了亲戚,或是供上佛爷念经等死。

季祥枫听见管家回报这才嘘了口气。他想起那日交待大湘的事,嘿嘿笑起来,便往璁岚轩里去。他闻见风里初冬的萧索,花全凋敝,树叶落下来,他头上,衣上都有,他却懒得抖下去,甚至从衣服上捏下一片叶子嗅一嗅,真好呢,什么都干净了,这府里都是我做主了,夫人,要乖乖听话呢。他一路走,却没发现一个人,直到璁岚轩,他拍门,无人应。

他皱眉,再拍,还是无人。他贴着门听不到任何响动,再看地上厚厚的落叶,仿佛几天未有人来打扫,他的心突突地跳起来,冷汗也急了几滴。“来人!开门!”他捶着门大喊起来,可是回答他的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他想起来什么突然拔腿就跑,他往花园里跑,他往亭子里跑,他看见一池残败的荷花枯叶,他看见亭子边上,那丛花连根都被挖起不见,可是他管不了,他找不见他夫人的人,常常流连在这里的人,不见了!

夫人,你到哪里去,你能跑出去吗?他往假山里跑,他想着情愿是她在那里,身边跟着那个陪嫁的东西,他想绝不多说一句,拉上她就走。可是没有,他转遍了花园,没有,安静,寂静,死寂,他累了,却不想停,他对着池水大喊着:“路顺和,你敢!你敢!”脑袋里就如一个机关被打开,他脑子跳出了那个画面,他被她驱使着写下了休书,她收下,而他睡去。。。季祥枫颓然地坐在璁岚轩的门前石阶上看着叶子被风卷开去很远,他疯狂地找了很久才有人回禀,整个璁岚轩侍候的人早被三少夫人放出府,连她身边的大湘,玩儿,鸣蓝也都走了。

都走了,这女人!他身体一软向门上一靠,吱呀,门开了,他差点摔下去。起身,整理,仿佛那人还在,一伸手推开门就能感觉到那冷冷的气息。他走进去,慢慢地仔细地看,到处都是那种奇特的冷,花木都枯谢,一池死水。他愤怒,我送了这样多的东西给你,屋子里却什么也不剩,你的却一点也不留给我?

他摸那小榻,床,空空如也,静谧中,有种香味传来,他闭上眼,仔细嗅,顺着那香他走进后面的小屋子,不想那里还有个门,他进去,定在那里,笑了起来,大湘,果然不负期望呢,可惜你走那样快,我定要谢你!

他的夫人在那里,睡得香甜,呼吸均匀,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季祥枫笑得那样满意,夫人,一个人吗?待祥枫来陪你。他双手在身后一拢,关上了门,夫人,他们就这样让你躺着呢,可我不会,绝不会!他解开了腰带任凭它滑落在地上,走上前两步,又是一件外衫,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衣服随着他的脚步依次落下,铺成了一条路,直伸到那小床边,直到他赤身裸体,如玉雕般立在那里。

“夫人”他伸手拂过她的脸,那热度总算让他觉得踏实了,“我总会赢你一次!”烯悬的腰带飞开,压上了他地上的衣服,“夫人,这百步消力丸最适宜良家妇,百步之力耗尽便会沉睡过去,”又一件里衣落下,“夫人,有人告诉过你否,你这样子多贤良贞洁呢。。。”他伸手探向她的亵裤,手一抖扯开一些,他突然觉得烯悬动了,吓了一跳,停下一会,又动作开去,“夫人,你的身体也。。。”他看见那光滑柔软的胸和蓓蕾,口感舌燥,他压上去,吻上那唇:“很——美。”他咕哝着拉开她的腿,轻轻摩擦着她的身体,直到火烧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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