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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铭却笑得灿烂,“做药便做吧,反正也用得差不多了,好歹能见识了连师尊也未见过遗天宫,我是死也不走了。我答应你不杀你的族人总可以了吧?”
他的嘴还笑着,奇怪的是只有幽琴看了他一眼,其余人竟都转过头去当他不存在,温铭笑脸僵硬着,烯悬看他的样子又回到前日那让他不舒服的样子。艄公不满地数数船上的人,开始划船,想想又停下,扔给温铭一把船桨,“你给我过来划船,抵船资。”温铭的脸彻底垮了。
众人安静地在船舱内,温铭拖着软弱的身体划着船,悠悠地河水将他们带离水边镇,谁也没有注意河岸边慢慢显现的人,望着那船微微一笑,季祥枫的脸在晨光中越来越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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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日,他们都在河上度过,船也从大河驶进了支流,蜿蜿蜒蜒地走走停停,如今到了更偏僻的地方,温铭坐在船头歇息,他将金铃上拴着的一个小玉坠抵了船资才得休息了几日。合真派也是精穷着。
遗天宫,原本是巫术之地,不知哪一代的宫主窥得神意,竟渐渐成了近乎神技的遗天一派,但也从此自守一方天地,再不与尘世接触,宫中众人严守宫规,甚至连花草鸟兽也大不相同。宫中的巫祈虽有很高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但宫主却可以处置巫祈,更对众多的宫众拥有绝对的权力。而遗天宫内无法繁衍生息,为固守宫门,定有养嗣之规,便是将挑选出的宫众遣出宫外繁衍生子,所生之子经挑拣后带回宫中养育接继宫门,余下未被挑拣者依旧留下,成家后将被视为养嗣之人,为保证血脉优秀,其婚配皆需小心择选,若三代内无一被挑拣者便被全数带回宫内,以宫内食物供养数年,再放回世间与凡俗婚配,以防遗天血脉劣化。若有养嗣人不从者,往往刑罚极血腥残酷,曾于某次绝杀养嗣人后败露,世人大惊,是以遗天宫历来被视为邪魔妖人之所。
而巫祈虽被称为遗天宫之立石,却代代年不过三十皆亡,且都死得凄惨,温铭回想他这几日听说的那些传说,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的烯悬,也不知这遗天宫刑罚惨到一个什么地步,竟叫世人将之视为妖人而惧怕万分。还有,眼前的这位巫祈竟然要杀回去,也不知受过何种对待,不怕更厉害的刑罚在等着她么,温铭身上一个寒战,不敢再想,自己竟是她的疗伤药,若有那么一天,自己岂不是要被她用完,命也没了。
是他多心吗,他只觉得烯悬仿佛有些古怪,还有那玩儿与鸣蓝,更古怪的是那饶,仿佛有气一般,而且一旦他不对劲脾气上头,那叫小獌的绿蛇便跟那妖藤打作一团。
还有,他心里咯噔一声,那船夫竟然对那蛇那藤半分也不奇怪,正扭头去看,船却突然撞进岸边的芦苇中,停了。
“便送到这里了。”船夫的声音已经变了,但除了温铭,谁也没有惊讶。
“宫主令我将你们带入宫中。”飞狩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温铭一惊,但烯悬却悠悠然地下船,在飞狩冰冷的眼光中,众人越过了芦苇不留一丝痕迹,温铭看见身后的船竟自己离开了岸,向河下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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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铭几乎不敢相信,除了烯悬与幽琴等遗天宫之人,皆不敢相信这芦苇后的不过半里宽的小林子越走越窄,却整整步行三日有余,原来这是一片窄却极长的林,实际上该是一条小径,为掩盖遗天宫踪迹竟将一条路上都种满了树木,数量确实惊人,但很奇怪的确不会长太高也不会挡着路。
烯悬等八人也不多话,那幽琴与领路的飞狩更是半句话也不说,一个打头,一个断后离得老远。
出了林子是一片嶙峋的山石,路更窄,但不久便宽阔了,其后翻山越岭不说,最终到达一片环山湖泊,湖不大,却很深,三面环山,一面是茂林。
飞狩停下,突然转身,“你,是否真的要回宫?”他问的是烯悬。
烯悬却看了一眼幽琴才答:“是。”言语中似乎带了丝犹豫。
飞狩却死死盯着她,半晌,温铭竟觉得烯悬快被他那气势压倒去,这个男人真是让他不舒服,不自觉他退开几步。
“好。。。”良久飞狩才道:“我与幽琴是第一道宫门的守禁使,幽琴违逆宫规已是戴罪身,你只有赢了我才可以进入宫门。今夜,飞狩请巫祈大人完叙旧情!”他瞪了幽琴一眼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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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平静的倒映着星光,三罪、玩儿、鸣蓝在一旁歇息,温铭更是累得睡在火堆旁。饶从湖水中突然钻出来,露着细腻滑润的上半身朝着夜空一笑,小獌也跃出水面缠上他的身体,双眼对着那星空放着绿光,不一会那绿光遍及满身,连饶也被照得发青。
“今夜是最后一次逍遥呢。”饶突然捧起了小獌仔仔细细为它清洗起来。
湖岸上一阵清响,饶有一瞬僵直了身体,接着却继续给小獌清洗,要赢啊,不许输,他在心里叹。
玩儿站起来,往烯悬去的方向追出两步,一下摔在地。鸣蓝默默走过去把他放平,“你恨我都可以,但你不能去。”她说,“这世上唯我对你好。”
温铭看一眼僵直的玩儿和一旁闭目养神的三罪,起身拍拍尘土,拿出了金铃和金刀,一个飞跃追了过去。
湖边的林子看似不大,却仿如迷魂阵一般,温铭在夜里根本辨不清方向,他正焦急,突然在他左侧远处传来一声轰鸣,焦味和火星腾空而起,即使是黑夜里也看得明明白白,出事了,他心跳得厉害。
急速奔过去,却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那样巨大的声响却仅仅破坏了以两人为中心的一小片地方,仿佛有种无形的壁垒罩在两人身上,一点也不外泄。飞狩的金钩和烯悬的游龙绞光芒耀眼地划破夜空纠缠在一起,温铭根本无法相助。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温铭的脚下震动,烯悬的身上出现了血迹,但她反手一个硬挡将那游龙绞一劈,血光爆散戾气十足,飞狩竟也堪堪逃过一击,手上也是皮肉焦黑。那两人竟都斗出了无穷的怒火,四眼通红如兽般,几下又打得更厉害。
可温铭却发觉,那与烯悬无比默契的乎昭竟然不在,烯悬也渐渐处于下风,他一急,想起自己的金铃早被烯悬控制,竟将金铃破空扔向烯悬,期望能压过飞狩。然而那金铃眼看到烯悬面前,竟看也没看就被她格开,温铭竟觉得被她狠狠白了一眼,飞狩也发觉了他,一道金光打过,温铭急急摔了出去,摔得龇牙咧嘴的。
胜负就是一瞬间,烯悬摔落在地上,满身是血。
“巫祈大人,为何如此不堪一击?遗天宫主远在飞狩之上,大人莫不是忘了往日苦楚?”他挥出一根细软的金丝,将温铭捆上不得言语动弹,“飞狩这就叫大人想起来!”他慢慢蹲下,将烯悬抱起,挥手削平了一块山石,将她放下。
“烯悬,若肯离去,还来得及。”飞狩突然温柔地擦拭着她脸上的血,“宫主早已疯了,何必回来送死?自你出宫,宫主每年都要选进养嗣人之女,妄图取代你巫祈之位,都未如愿,那些女孩儿皆被献祭处死,”飞狩的双眼蒙着一层冰霜,“最后一个是我亲自抱上祭台,眼看着流血而死。宫主竟告诉我,那是我刚选入宫的亲妹妹。”
“是我那宫外的娘后生的女儿,我亲手杀了她。烯悬,你可明白,宫中如今比从前更可怕。你忘了我离开你时说过的话吗?烯悬,放弃吧。你本来可以好好地活在宫外,成为贵妇人,成为子孙满堂的老妇人,活得久久的,变成一个故事。”
“我也想过的,但不可能,我做不到忘记。”良久,双眼中全是怒火的烯悬回答了他,徒然烧起了飞狩的情绪:“你要想我妹妹一样吗?你从未听我的话。你只跟饶混在一起,你,你!”他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还有那该死的乎昭,你从来都不听,你真想死对么?”
砰,飞狩的金钩对着她抓了下去。温铭一瞬间血液冲到了头顶,那金钩竟活生生抓进了肉里,仿佛是鱼枪上的于一般,烯悬被那金钩挂着飞过到了空中,怒极的飞狩猛的收手,金钩脱出血肉飞洒,烯悬又重重摔上山石,温铭几乎被那□□撕裂的声音震得快晕厥过去。
“我该让你好好回味过去呢,”飞狩问,“放弃吗?”手上的金钩已经放在了她胸口。
温铭几乎要喊出声:不,不去了,快回答他!
不!依旧是一个不字。温铭闭上眼前看见那金钩真的钩进了那身体,噗的声响,该死!饶呢?小獌呢?乎昭呢?甚至那古怪的三罪呢?为什么?不是同伴吗?要看她死吗?
传进他耳里的就是一声极沉闷的声音,那山石上已是通红。
飞狩停下那金钩看着依旧倔强的人:“去?”没有回答,只有一个讽刺无比的笑容。飞狩的眼里染上的一丝悲哀,“还是记得从前,你也是这般倔强,除了他,谁的话也不听。拼死回去为见他一面么?”语气急转下:“我定叫你好好记得当初!”
金钩转下,呼拉一声将血淋淋的皮肉划开得更深,轻易地绕到她身后钩住了那骨肉,将她悬挂在树上,温铭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在发抖,遗天宫的刑罚真如传说中的残暴血腥,而更可怕的是遗天宫之人那可怕的承受力,生生要受那样多的痛苦而不死。烯悬的脸上隐隐难耐,却不见半点声音发出。
下一刻,飞狩却欺身过去,绕到她脖子上用一条带刺的软绳勒住,随着他的动作,那身体颤动着,一波波流下猩红的血。温铭脑袋仿佛被沉重地打击过一般,永远无法相信那样残酷血腥的场面,飞狩死死按压着那金钩慢慢地转动,撕裂的血肉,地上也是通红一片,远远看去像两片红云,那金钩随着那野兽一般的动作越来越深入皮肉。他听见一声闷叫,飞狩突然一动,金钩从她身后嚯的穿出,露着金光几点。
“你还去么?还去么?”飞狩在狂暴中停下,轻轻抚上她的脸——她扭头,脸赫然一个深红的手印。他的眼睛黯淡了一下,一咬牙,下了重手。
在温铭看来他已经疯得不能再疯了,而烯悬不再反抗也让他的手里再没有什么顾忌,下手愈加狠毒。单单一盏茶的功夫,烯悬的身体渐渐冰凉,血液也再不流动。
她的眼睛却没有闭上,静静地无神地看着前方,平静得仿佛没有任何痛楚,连对飞狩也没有什么反应,就像一个假人。
她死了,飞狩将她杀死了,毫不费力地杀死了。温铭捂着脸不敢相信。
啊!飞狩疯了一般死死抱住了她,双手用力的纠缠摩挲,要将她折磨成肉酱一般,温铭脸上死灰一片。“我杀了你,是我杀了你!”飞狩喊着,他将烯悬整个人从金钩上扯下来扔到山石上,那湿滑的血液浸染了石头和他的双眼,癫狂的尽头,他举手落下,就着那伤口撕扯起来,每扯一次,他便问一句,你还去么?如同磨豆浆一般,将那血液榨出,流到四处。手握住肉条撕扯开的声音,沾湿的打滑声,温铭听见那肉条扔在地上的声音,他更仿佛看见了那肉条沾满泥土的样子,一下觉得自己的肉里也充满了土块,全身恶寒。
喀嚓,一根骨头断了,喀嚓,被飞狩摘下扔出。温铭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看着那湿稠的蠕动,她血红的身体上,裸露着一颗鲜活的心脏。不,他在心里喊,飞狩的唇俯下,吻上了那颗心,下一刻心上缺了一点,那肉已被咬下,吐出。
“你本该没有心。”他说。一口接一口,直到心脏开始薄弱地往外冒出丝丝的血浆,“烯悬,烯悬。”他紧紧地抱着她残破的身体,感受她血液开始凝固,眼泪滑落与那血混成一色,“为什么不记得我说的。你永远不要回来啊,我一定会杀死你,我情愿是我杀死了你,为什么?为什么?”飞狩语无伦次,悲伤让他啕嚎大哭,仿佛刚才出手杀人的不是他。
温铭浑身冰冷,那血蔓延到他脚边,裹着细细的尘土,不多久变成乌黑,他想起那夜,他隔着溪水看那冰冷的容颜,僵硬的衣角和满鼻的血腥不开。这个人真要死了,要死了,救不了,他没法相信,怎么就是在此时,怎么就这样容易,怎么就是这么的不能接受的要死去了。
死亡,这样的死亡!他全身血液在逆流,几乎快咬掉舌头的麻痹起来。
幽琴慢慢地出现,满脸的讽刺,她看了看烯悬的尸体扭过头问。
“呵,飞狩,她终于死了,我真高兴,不过我还是得问问,你待如何处置我?”幽琴在夜里双眼发着幽光,火苗在她身旁燃起,照耀着她得意洋洋的脸,飞狩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身下最后一丝血液,眼看无能为力,他摇摇头,擦去眼泪良久才起身,“幽琴,我不杀你,你已身染尘世之毒,不能再入宫,我已求了宫主,从此你便出宫做养嗣人,你我再无纠葛,永不相见。记得,你要胆敢再回来,我必杀你,就跟杀死她一样!快滚吧,别再让我看见你的脸。”
“呵呵!”幽琴笑了,“飞狩,你不杀我?哪怕我与那皇帝老儿一块儿?哪怕我背弃宫规留你从此孤身一人?你也不杀幽琴?哈哈哈!”
她逼近飞狩,“这就是你对幽琴的情分吧?飞狩,你心中终是有她,巫祈你怎么都要杀,幽琴你怎么都要活。不承认么?你多喜欢她你也不知道吧?”
她眼中的跳跃出一点悲伤:“你终于可以安心去了——幽琴!”那张脸在温暖的火中化开,烯悬!她假扮成幽琴站在他面前,活生生地,没有一点伤痕。
飞狩大惊失色,“怎么?你没死?那她,她是谁?”
飞狩讶然回身,那躺在山石上,已然气弱的正是幽琴,浑身是血的幽琴,心脏跳动已经快要停止的幽琴,那个说永远与他相伴的幽琴,那个他想要活的幽琴。他说他从没有喜欢过的幽琴。他的幽琴,她要死了,他亲手杀死她,用最残忍痛苦的方式杀死她。
不!他抱着头哀嚎起来,身上力气被抽干一样跪在了地上,用力地捶打着泥土,直到地上被打出一个大坑。
她的脸上竟然在笑,“原来,你对她的情是这样。我真傻,但是我真高兴,飞狩,你是我的,别人抢不走的。”飞狩赶紧过去用抖动的手握住了她,什么也讲不出,“不,”他摇头,“不!”幽琴奋力从额上扣下那团幽火掷给烯悬,看了看飞狩,心脏流出了最后一滴血,只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飞狩脑中一片空白灰败。
烯悬扶起了温铭,将那软软的身子提起,“她要与我交换你给予的情意。可笑她一直以为我得到的胜过她得到的。现在她应该满意了,她要的都得到了,你永远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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