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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重不好意思地收起笑容,又是那副皇室气派,威严不可亵渎的神情,一如十年前初见贺之照。七岁的孩童额头顶着淤青,圆溜溜的大眼睛瞪视十七岁的贺状元,带着几分警惕,抿着嘴巴不张口,直到肚皮下咕咕作响。
贺之照出身不高,然心存大志,自从识得这位六皇子可为明君,就尽心尽力为他筹谋,一同隐忍,多次失去升迁的机会。后来甚至假意疏远六皇子,从权力中心的三省六部转入国子监,数年光阴才成为国子监祭酒。李云重极为信赖他,有时不免露出幼时撒娇耍赖的小性子。
咕噜噜,咕噜噜,一阵闷响。两道目光落在了何冲的肚子上。贺之照与李云重面面相觑,都是颇为嫌弃。
何冲挑眉,揉了揉肚皮,叹气:“这不能怪我失礼啊殿下。我家夫人晚饭做得早,我自然吃得早,眼下早饿坏了。您看看贺大人这儿,没个丫鬟上茶点,也没个夫人给他备宵夜,贵客到了都没东西吃。”
“在下平日都在国子监用膳,饿不着。”贺之照轻嗤,“国子监知味堂的饭菜,还是很可口的。”
李云重笑道:“那倒是。你从各位大人手里坑去了多少俸禄,本王还能不知道?知味堂的厨子,还有两个是从本王府上抢去的呢!”
“殿下要记得,不可耽于饮食,才能成大事啊。”
“又胡说。”
“哪里胡说了?你看你五皇兄,整天胡吃海喝,胖成什么样了?不等三皇子暗害他,他也要吃出一身病来把自己害死!”
五皇子天生肥壮,完全没继承胡贵妃妖媚的容貌身段,因此皇帝虽然极其宠爱胡贵妃,却对五皇子不冷不热,说不上多么喜欢。偏偏皇后不受宠,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模样最肖似皇帝。皇帝为难于立太子,不能说没有这个缘故的影响。
“哈!别提他!但凡他争气一点儿,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斗不过三皇子!昨儿个宫门口我和几位大臣可都看见了,他下马车的时候,愣是踩破了脚踏,差点儿跌个跟头,我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可真难受……”
何冲性子开朗,说话时常没有顾忌,好在他也知道场合轻重,加上平时没少在三皇子和五皇子那里受委屈,就连懦弱的大皇子有时也可以刁难他这堂堂上将军,故而李云重便放任他。
“……听说你那国子监来了个竹竿似的年轻人,是什么通州第一才子,还说瘦的太可怜,没进国子监大门呢就晕倒了……”
贺之照拧眉头,若不是碍着品阶不如对方,非要给他一拳叫他闭上嘴巴:“你这包打听的臭毛病怎的还没改?”
何冲挤眉弄眼,嬉笑道:“我不包打听,你哪能知道那么多重要消息?行了,说说吧,那年轻人可是你亲自抱进国子监的,眼下身体可好?能养胖了为我们所用吗?”
李云重端起茶杯,撇去浮上来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水已凉,就放了回去,正襟危坐,望着贺之照,嘴角含笑,似在打趣。
贺之照哭笑不得,摆了摆手,道:“他又不是待宰的羊羔,什么养胖不养胖的?那孩子姓林,名长照,取自‘唯愿当歌对酒时,月光长照金樽里’,确是满腹才华。”他忽的顿住,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林长照秉性单纯,只怕难敌朝中虎狼之辈,我也不好强求,只当他是个文墨知己罢了。”
“知己?”李云重低声喃喃,“世间难得一知己……先生何其幸运。”
贺之照看着他,但笑不语。
李云重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耳廓泛红,辩解道:“本王可不是在抱怨——本王……心在天下,但求贤才,不求知己……”
“唉,说起来,殿下也不小了,皇后既提到四皇子的婚事,只怕也早为殿下的婚事做好了打算。”何冲道,“以属下看,殿下还是早点儿寻个心上人,向皇上请旨赐婚,也好叫皇后知难而退。”
李云重怔了片刻,转头向贺之照求主意。贺之照望着他,沉思良久,点了点头。
何冲正要把京城权贵之家有适龄女儿的一一报出来,贺之照截住了他的话头,无奈道:“已是四更天了,将军不是饿得不行了么?回去找嫂子煮饭吧!殿下劳累一天,也该歇着了。”
贺之照偶尔也会没规没矩的,他这样赶着客人走,身为贵客的李云重也不生气,只是临走前径自去了贺之照内室,把他挂在床头的一幅松照青山图给拿走了,说是万一出了门被三皇子和五皇子的密探围堵,拿着画坛圣手贺之照的大作,别人也只会猜想这是堂堂六皇子强取豪夺而来。
“堂堂皇子大半夜跑到臣子家中打劫么?谁信?”
“本王又不是特意来你府上的。本王去千佛寺给父皇祈福回来,顺路经过,想着父皇最爱贺大人的书画,就拿了一幅准备献给父皇。”
千佛寺在玄武街这头,皇宫在玄武街另一头,贺府恰好在玄武街当中,这理由无懈可击。李云重得意而笑,心满意足而去。
贺之照不能亲自送他们出门,便站在院中等守夜人回话,不多时守夜人来报,说六皇子跟何大人离开了,贺府附近不见密探踪迹。贺之照垂着眼帘,轻轻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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