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琴瑟和鸣（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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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闻言终于认真地打量起了赵政。一个能得他两个儿子欢心的人，他竟然今日才知。

郭开哈哈哈笑了几声，“我也不是夺人所好的，只不过见将军主动赏赐，盛情难却。既然两位公子喜欢，就当没有刚刚的一番事便是了。”

苏全扯了扯自家弟弟。苏安虽然心中别扭，但也还是跟着一起朝郭开一个躬身。

众人见事情过去，都是松了一口气。心道：以后去宴饮时，一定要好好打听打听，看看郭开会不会去。否则徒惹烦恼。

庞援道：“今日宴饮共贺苏将军在边疆五年，今日荣归！”

众人纷纷附和：“是也！贺！”说着一同举杯。

又是一番吃喝。

在一旁久久没说话的少年赵哀突然开口，“将军归府乃是大事，应当大庆。今日宴会怎么不见歌舞乐助贺？”

此话一出，本来热闹的宴席又重新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歌人艺妓便从未踏进过苏牧的府上。

久而久之，众人都产生了这样的认知：威名赫赫的苏牧最是厌恶歌姬舞女。

众人只当这赵哀初出茅庐，不明白其中关节。

但毕竟是未宣明的事，此刻提出来也算不上失礼。而且真要说起来，宴会大庆没有歌舞乐才真是失礼无趣呢！可谁愿意说这样的话呢？

苏牧皮笑肉不笑：“府上有一条规矩，歌人艺妓不得入。”

赵哀恃宠惯了也还没听出什么意味，面上难掩失望，摇摇头轻声道：“真是奇怪。宴会无此三样索然无味也。”

“谁说这歌舞乐是歌人艺妓的专长呢？”郭开摇了摇手中的酒道。

“大人此话何意？”

“早闻将军有一女舞貌惊人，琴技绝佳，歌喉如夜莺般动听。今日若得有幸，何不让我等见识一番呢？”郭开说着嘴角勾起一个意味莫名的笑。

苏牧闻听此言，便知道郭开还未将先前的事放下。

拇指摸了摸酒器，坦然一笑：“如此，便让小女展示一番又有何妨？”说着看向了自家女儿：“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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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有一言。”苏全说着暗自露出一个笑。“姐姐如何如何顶多是歌舞，再好的歌舞没有乐音也颇觉遗憾。”

苏牧道：“那全儿以为如何啊？”

“征宝琴技尚可，可为姐姐助演。”苏全弯眼笑答。

赵政刚从郭开一事中缓过神来，心中还很感激苏全。只是现下，苏全又将他推出实在也令人费解。

不过一想到能为盈玉弹琴，他的心中又十分的喜悦。

“征宝——”苏牧喊了一声。

赵政连忙站起躬身：“将军。”

“你以为如何？”

赵政偷眼看了苏盈玉，见对方似是明眸流波，心中一热：“征宝若能为小姐和琴，此生一幸事也！”

于是长琴摆开。

他走到琴边正直坐下，正大光明地看着苏盈玉：“不知小姐要哪首曲子？”

苏盈玉望着赵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禁心中有了疑问：他不是近日才向自己讨学的么？且虽说也能完整地弹一首曲子，但离“尚可”还有一些距离。

赵政看出对方的犹疑，唇语道：“你信我。”说完朝着苏盈玉露出一个自信朗朗的笑容。

苏盈玉心跳一漏，直怕让人看出异样。暗自清了清嗓子道：“北风其凉。”说完却见对方一愣，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你可会么？”

赵政听见这问回过神来，心道：众目睽睽，赵政啊赵政，你可别再失态了。

暗自告诫了一番，笑道：“小姐且听。”说完两手从容扫过琴面，透亮的乐音顿时如山泉般洒遍大厅。

苏盈玉望着眼前从容自信之人，嘴角浮现一丝笑意：政儿，你可是骗了我呢。

想罢心下又是一乱，于是心意与歌舞融在一起。轻盈飞旋中，悦耳撩人的歌音在大厅中微漾开来。

恰巧这弹琴之人的指尖也是只有绵绵情意。

于是，歌舞乐如这曲子所言一般给人营造出：

“北风其凉，

雨雪其雾。

惠而好我，

携手同行。”的意境来。

众人皆是沉醉。

赵政的目光更是黏在了正在翩翩起舞的女子身上一般。或许是心意所至，他只觉得，今日的苏盈玉舞姿与歌喉极是美妙动人，满案之间如一缕馨甜的清风。

赵政从未如今日这般投入过，恨不得将一颗心跟这指尖的琴弦炼在一起。

我的琴只是弹给你听的，我的心事也只望你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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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终止，苏盈玉的舞步也随之停息。赵政额头起了薄汗，苏盈玉也停在原地红着脸喘息。

掌声喝彩声这才后知后觉地大响起来。

两人都不自觉地向对方看去，又在对方眼中找见各自的笑颜。

“今日所见，名不虚传！”赵哀两眼大放光芒，望着苏盈玉简直移不开眼。心下更是燥热难忍。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将军府上竟然有这样一位女子？

苏牧哈哈大笑，十分高兴。

“苏小姐才貌双绝，不知可有婚配？”赵哀问道。

苏牧笑了笑望着庞援道：“今日既然问了，况小女明年及笄，我也不妨再此昭告了。小女已和庞老将军的嫡子约为婚姻，及笄礼一过便行婚配。”

众人闻听，又是一番道贺，大夸二人相配相当。

庞世勋早被苏盈玉刚刚一番展示勾去了魂似的，现下受着众人一番“甜言蜜语”更是十分的快意。也不管自己的眼睛里掺杂了不合时宜的“欲｜念”就笑眯眯地看着那个要成为自己娇妻的女子。

赵哀虽说有些失望，但是眼里的光仍没有消失，他瞟了一眼庞世勋。听着周围人的道贺，心想：什么郎才？不过是个酒囊饭袋。

想罢眼中贼光一闪，望着苏盈玉的目光也不怀好意起来。

庞统藏在木案下的手握成了拳，指甲都要嵌进肉里去了。

苏安偷偷地去看赵政，赵政刚刚弹琴时恨不得闪耀如星月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

苏全扯了扯苏安的衣服，示意他往旁边看。

苏安一瞥眼便看见自家姐姐眼睛红红地注视着这边。

看谁呢？苏安想：除了征宝，还能有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章我是忐忑的，笔力有限，大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