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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凌荒来到好好一座道观的第十天,身上的伤终于好了,他叫来颜卿,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交给她。
“卿儿,我们要走了,给大家做顿饭。”
“这不是迷魂……咳!”颜卿看了看药瓶又看了看他,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好玩儿,卿儿知道了!”
郁殊从钟楼上探出一个小脑袋:“要是师父知道你给他下药,那你就死定了。”
云凌荒回头看他一眼:“想不想离开这里?”
“嗯。”郁殊点了点头,“他们都骗我。”
云凌荒跳上钟楼,看见地上放着一个酒瓶,他拿起来闻了闻——兑了水的,于是仰头喝了一口。
郁殊坐在地上,身旁放着一堆落叶,十三只一模一样的小纸人在他周围忙忙碌碌,把散落的枯叶一片片捡起来堆在一起。
“别捡了,休息吧。”郁殊伸出手,那些小纸人便一只抱着一只的大腿,顺着他的手腕爬进了袖子里。
“你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云凌荒在他对面坐下。
“枸杞精就不能心情不好吗?”他拿下巴指了一下前方。
云凌荒顺着他指的方向朝远处看。
视线的尽头是东胜战魂派隐匿在云雾中的正殿。因为山势过高,浓密的云雾上竟然隐隐勾勒着一层霞。云雾中央破了一个洞,光便如同流水似的从洞中倾泻下来。几只白色的大鸟绕着光柱盘旋,飞着飞着,融进那光里去了。
云凌荒放下酒瓶问他:“魔神之主真的去了青丘?”
“那你还有别的线索?”
“你知道青丘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
“不知道。”
“算了。”云凌荒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小叔叔,等你找到了魔神之主,可以把他手里的元始天尊剑给我吗?”
“你要它做什么?”
“有人告诉我,如果解不开眼睛里的封印,就斩断它。”
“有时候记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郁殊单手捏碎了酒瓶,碎渣被灵力碾成粉末,随着钟楼上凄冷的北风洋洋洒洒远去了。这一刻,他原本淡漠到甚至有些呆傻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
“好不好,我说了才算。”
云凌荒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再看这小道士的脸,依旧面无表情,这份冷漠也令人胆寒。
“你真的是颗枸杞?”
“师父说是。”
“他不是骗你吗?”
“他是骗我,那你对我说过的话,又有多少是真的。”
郁殊转身跳下了钟楼,走入自己的小房间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云凌荒回头看向远处的云层,忽然觉得那个小道士的心里也许就像那漏斗般的浮云一样,破了个巨大的坑洞,任谁也填补不上了。
颜卿和云迟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在破道观的中庭里摆了一套满汉全席,这才勉强能招待下所有人。然而这群道士、道姑奇怪得很,别人费尽心思做的饭菜几乎一口没吃,水和酒却喝了个遍。
酒过三巡,天色渐晚,就连观主也没招架住酒劲和药性,闷声倒在席间。
丑时三刻,颜卿终于不负众望地放倒了所有人,这个时候,滴水未进的郁殊正背着他的黑伞,坐在树上发呆。
“臭道士,我去收拾行李了,你看好他们啊。”
“嗯。”郁殊朝她点头,“谢谢。”
“又不是为了你,是因为小叔叔高兴,我才做这些的。”颜卿嘟着嘴,语气却是雀跃的,“他这些日子心情一直很好,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
“嗯?”郁殊茫然地望着她。
“你别装蒜,我小叔叔一年跟我说的话,还不如一天和你说的多。”
“他这么不喜欢你?”
“我……臭道士你下来!”
“我不。”
“等本小姐收拾完东西,你就死定了!”颜卿脚一跺,匆匆跑回屋里去了。
郁殊松了口气,低头看着地面上横七竖八瘫倒的师兄师姐们,心里忽然有那么一丝抽痛。
风动了一瞬,云凌荒从天而降,坐在在离他不远的树枝上。
“收拾好了?”
郁殊指了指背上的那把黑伞:“我的行李只有它,我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云凌荒看着狼藉的院子问他:“后悔了?”
“那倒没有,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郁殊指着天上问他:“你见过送葬吗?我听说超度亡魂的时候可以把魂魄抽离出来,送入六道轮回,那时它们会像星星一样回到天上,再像雨一样落下来。如果灵力够多,就会变成满天的光雨。”
云凌荒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郁殊这才恍悟:“我都忘了,你们云家是最擅长送葬的。”
这话在云凌荒听来就好像在说:你们云家是最擅长杀人的。他有时候不明白,这个小道士说的许多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这个时候,云迟和颜卿已经收拾好了东西,蹑手蹑脚钻了出来,站在树下朝上面挥手。
郁殊立即招呼:“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大家就醒了。”
云凌荒轻巧落地,从颜卿手中接过行李,抬眼看了看树上。
“等等。”郁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跳到最大的那棵枯树上摘了一小截枯枝放在自己房门前,这才轻轻跑了回来。
“走吧。”他说着,不等众人跟上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道观。
云凌荒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棵枯树,那是一株梨树。
梨树,离树。
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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