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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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芊芊还没走出走廊，杨槐迎面过来，刚好她也准备去找他。

她伸手摊在他面前，“地址。”

“嗯？”

“你找的人，把地址给我。”

杨槐显然已弄清了她与十二年前失踪人口的关系，他向房间的方向望了眼，房门紧闭，何憾生也没出现。

“你现在就要过去？三哥那边知道地址，等他出来——”

话没说完，芊芊以胳膊肘把杨槐锁死在墙上，气氛一下子冷凝。

她非逼他把地址交出来，他也没法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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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迷失在海口街道，双脚在地上漫无目的地疾驰。

地址像一块灼热的铁块，被她紧紧攥在手里。

“姐姐？姐姐！”她低下头看着路边突然冒出来的男孩，他一脸欣喜，“是我，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超超。”

芊芊回忆了半秒，才把眼前白嫩可爱的男孩和那个脏兮兮的乞丐联想到一块。

路边的烧烤摊上，跟超超一起比他年纪大一点，有点小少爷意思的男孩，撒开五指在菜单上狠点了几样菜，最后回到芊芊手上的时候，她说。

“还要加什么？”

“我加一瓶旺仔。你要不要？”超超扭头问。

“不要。”

“要吧，我姐姐很好。”

“你才没有姐姐。”男孩还有一点小酷，“要可乐。”

“怎么没有，她就是我和你说的很厉害的姐姐。”

“她哪一点像可以把你从人贩子那里救出来。”

超超不理他了，像是和他说不通似的，接着满眼欢喜望着芊芊。

“姐姐你也是坐火车来的吗？你来这里干嘛？”

芊芊说：“我以前住这里。”

“哦，警察叔叔也是这么跟我说，他们说我的家在海口，所以把我送回来了。”

“你找到家人了？”

超超笑指身旁的男孩子，“柳念，他是我的好兄弟。马上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

柳念恼火的模样：“叫哥哥！”

“你们大人呢？”芊芊问。

“我们出来玩关他们什么事，才不用要他们陪。”柳念说。

超超凑上前压低声音告诉芊芊：“他不开心，让我陪他出来玩。”

所以是偷跑出来的意思。芊芊说：“吃完我送你们回去。”

“不回去，我还要去网吧打游戏。”他表现出的很固执，和超超两人把桌上的烧烤都扫光了，之后从自己的小兜里掏出揉成团的百元钱扔在桌上，“我们走。”

超超想跟着他走，但又舍不得芊芊，一步三回头跟着他进了对面的一家破旧网吧。

芊芊才开始满腹心事地吃饭，但不一会他们又出来了，像两个小怂包走在前头，后面跟着一个穿着人字拖的黄毛青年。

起初以为是不让小孩子进，把他们赶出来的，可看着超超频频向这边使眼色，跟着被带进后巷，她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

芊芊过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小孩整齐的低头靠在墙上，小混子正翻他们的小书包。

他一边翻找，一边恐吓他们。如果让他找出了钱，他们的下场会很惨。

芊芊什么话没有说，小混子察觉身后有人的时候，她已经上去一脚，正中后背。

小混子猛的撞到墙上，鼻血立刻向下流，他捂着鼻子转身，看到是一女的，眼睛瞪大了，刚提起一口气，芊芊上去又是一肘子加上过肩摔，彻底把他打熄了火。

两个小孩看呆了，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把比她高两个头的男生瞬间撂倒地下。

特别是柳念，一改之前傲慢无礼的神情，同样眼冒星光地看着芊芊。

“你刚刚站在巷子口好像我姐姐。”

芊芊捡起书包拍了拍，说：“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弟弟。”

和超超不把他的傲慢当回事一样，他也不把她的冷淡当回事，“我以后和超超一样叫你姐姐吧。”

芊芊当作没有听到，说：“知道回家的路吗，在前面带路。”

话音一落地，超超立刻抓住书包带，昂头望着芊芊：“知道，我们自己可以回去。”

超超坚决不让芊芊送回家，更多的是柳念打定主意今晚是不会回去的，仿佛故意想让父母着急一晚。

最后赖着芊芊带他们去附近唯一通宵开门的正经地方——24小时图书馆。

他们霸占着两个电脑打游戏，而芊芊则随意拿了一本书翻阅，有时好长时间才会翻一页，不知是内容过于吸引还是心思不在书上。

思绪停歇的时候，她注意到旁边的小人影悄悄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她：“你的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芊芊一边翻书一边说：“你不会想去的地方。”

“学校？武术馆？”他又想了想，“难道是少林寺？”

“……”

他继续说：“我想让自己变强大。”

芊芊觉得新颖，“为什么？”

“那样就可以保护我的爸爸妈妈。”

“既然想保护他们，为什么你又要离家出走，让他们伤心。”

他一下子酷不起来了，反而有些扭捏，支支吾吾扔出一句，“因为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