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荷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77、第七十七章 浆浆津果干,六十年代逛淘宝,大荷月,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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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回神,将这枚浆浆津的干果放入口中。
那天采摘时,明霞尝过新鲜浆浆津果实的味道,刚入口是强烈的酸味,让舌头微微发麻的苦涩,只有坚持咀嚼下去,把硬实的果肉嚼得细碎,嘴巴里才会出现令人口齿生津的回甘。
就像阿依小山说的那样,虽然之后的甘甜很美,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经历那咀嚼时的酸楚和苦涩。所以,为什么其他甜味的野果早就被村子里的小孩们摘个精光,而浆浆津果实挂满了枝头,掉落满地也无人捡拾来吃。
因为人的味蕾根本无法大量食用浆浆津鲜果。偶尔干渴时,吃一两个果实,促进唾液分泌,缓解喉咙的不适感,但若是抱着浆浆津果实,吃上十个八个,那股强烈的酸涩味道,足足把人的牙齿酸倒好些天。
明霞将这粒浆浆津果脯的咬下一块果肉。
那令她印象极为深刻的酸味涩味,并没有出现。
看来被糖精钠多次腌制,并反复晒干的制作方式,已经把浆浆津果实最不适合食用的味道削弱掉大部分。
对寻常人来说,这种刚刚入口微微的清酸感觉,完全能够接受,并不会影响食用的口感。
浆浆津果实果肉厚实,果核小,色泽翠绿。它的果实水分少,晒干之后缩水不算严重,咬着果肉,脆爽中还有一股特别耐嚼的韧劲。
并不强烈的酸味过后,人工糖精的味道在明霞尝着比较明显。明霞在上辈子并不喜欢这种人工糖精过于甜腻的味道,人过四十,饮食清淡,连普通的白糖都很少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偶尔调味,也用的是老朋友自己家养的蜂蜜。
但很奇妙的是,在品尝浆浆津腌制果脯的时候,明霞能明显感觉自己的感官和身体的本能,处于一种割裂的状态。
她的固有习惯告诉她,用糖精腌制的果脯,并不是她所爱的清甜味道,甚至腻烦。因为糖精钠的味道渗透进果肉里,明霞觉得,它的味道甚至比不上直接品尝浆浆津果实,那强烈酸涩味道之后回味悠长的回甘和清润甘甜。
可与之相反的是,身体的本能却仿佛在欢呼雀跃,欢喜地迎接着果脯里甜蜜的滋味,仿佛那是她所尝过的人间美味。
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让明霞一时觉得很不适应。这甚至还不是普通的精神分裂,而是精神与身体的分道扬镳。
如果用更简单明白的话,形容她现在的体验,那就是自从她进入明小丫的身体之后,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她与明小丫是两个人,一个从头到脚都不一样的两个人。
这种与身体格格不入的分裂感,持续的时间越长,明霞就越觉得难受。
二花和大花眼巴巴地盯着明霞的脸,希望从她们娘的表情里,听到肯定和赞美。这是她们这段时间最愉快的体验。
可是,这两位小姐妹没想到,娘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看起来似乎在笑,但眼神却不太高兴。
都说姑娘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她们对母亲的情绪变化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力,作为一位目前有四件贴心小棉袄的明霞,她的情绪变化,很快被面前的女儿们觉察到了。
除了铁憨憨似的三花还处于懵懂的状态,
大花二花和花花都感觉到明霞不太对劲。
“娘,这不好吃吗?”大花年龄最长她,扶住明霞的手臂,小眉头皱着,紧张地问道。
“不。”明霞抬了抬手,咽下最后一口咀嚼细碎的浆浆津果肉。所幸,咀嚼到最后,浆浆津果实原始的回甘味道逐渐取代了人工糖精的甜腻,明霞也从很不舒服的分裂状态缓解过来,她安抚说道,“没关系,我只是没想到浆浆津果子是这个味到,你们做得真很好吃。”
再怎么聪明的小孩,总归是缺少了成年人的阅历,她们只能凭着本能,感觉到明霞现在确实没事了,便露出开心的笑容。
就连一向没有表情的花花小朋友,小脸也没绷得那么紧。
“娘,再尝尝一个。”二花继续递出手里的浆浆津干过,嘴角扬起高高,笑容灿烂的说道。
“不了,娘吃一个够了。”明霞摇头拒绝,“你们都吃了吗?”
“好吃,”大花笑容比二花含蓄,抿着嘴,眼眸笑得弯弯的说道,“娘,它好甜,比你上回从镇子上带回来的甜酥还好吃。”
大花说的甜酥,是明霞上次去白山镇时,教供销站董小文织毛衣时,她塞给自己的,一种类似裹了糖霜的麻花零食,酥脆,还沾了点糖,对极度缺乏零食的乡村娃儿来说,是美味极了的零食。
不过,她们吃的甜酥只抹了一层很薄的糖霜,与甜度超标的人工糖精相比,吃进嘴里,味道还是淡了一些。
明霞觉得味道太腻了,而极少吃糖的孩子们可不觉得,在大花她们看来,果肉渗透进了人工糖精的浆浆津果实,味道真是太棒了。
正是她太喜欢了,所以二花才会在明霞刚刚醒来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端出来分享。
“喜欢可以多吃点。”明霞笑着说道,她看到锅里的地瓜糊煮得差不多了,为了避免烧焦,便开始将地瓜糊舀到每个人专属的竹筒里。
二花想了想,将半成品小篮子里的浆浆津果脯,给身边的姐妹和自己一人分了一个,然后抱着跑回屋子里。
大花把明霞舀好的竹筒地瓜糊端走,用老成的口气说道:“娘,你上次不说,浆浆津果子晒好了,要拿去镇子上,看看能不能换点东西,这果子这么甜,镇子上的人一定爱吃,我们可不能吃太多了。”
尝过生活的苦,尽管年龄还小,但她们对每一份资源都极为珍稀。
“娘,你看,漂亮不?”二花把小篮子拿回她们姐们住的屋子,又提了一个更大一号的篮子出来,兴冲冲地把篮子里的浆浆津果脯给明霞看,“娘,我们晒了三个篮子,你说能卖多少钱?”
这一篮子浆浆津果脯,与上一个小篮子从外表上看有明显差距。
之前拿出来的小篮子里,那些浆浆津的果实,个头更小,表皮的色泽也因为一些损伤而带有瑕疵。
相比之下,这满满的一篮浆浆津果干,配上那个尚未编织完成的竹篮子,相得益彰,很是搭配,看着就有几分讨喜,还有淡淡的果干香气隐约回荡在空气中,卖相即便是明霞用上辈子的眼光来鉴定,也很能打。
“应该供销站会收的。”明霞想了想,对比一下白山镇供销站的柜台里出售的小零嘴,回答二花的提问。
“真的吗?”二花与明霞极为相似的眼睛瞪得大大,惊喜地再次问道。
“是的,你们记得我在白山镇认识的董阿姨吗?她在白山镇供销社上班,她那儿也有卖这种小干果零嘴呢!”明霞往舀干净的黑陶土锅里添加了一竹筒的清水,然后继续加热。
明霞上辈子在工作中,对待后辈一直都有把他们困惑和不解明明白白讲透彻的习惯。在明确了身为这几位小姑娘母亲的身份之后,明霞也将这种习惯,带到与她们相处的日常生活中。
平时与大花姐妹们交流,她耐心倾听的同时,遇到她们不解询问,从来不会不耐应付,含糊推辞,而是正正经经用交谈的方式,帮她们解答困惑。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孩子的成长力。
在明霞这种习惯的影响下,大花和二花的变化尤其巨大,知识和教育是能让人面貌一新,产生截然不同的改变。
前些日子,大花和二花听明霞说话时,还只是被动接受灌输,而如今,她们已经能跟上明霞的对话,甚至在明霞的鼓励下,提出她们的疑惑,进行更深入的思索。
“娘,我们的果干也能放在供销站里卖吗?”拮据的生活,让孩子们本能地对赚钱这件事情,发自内心地充满热情。
二花双眼闪闪亮地盯着明霞,热切地问道。
她一发问,其他人黝黑明亮的大眼睛也不约而同地看向明霞,即便是最憨憨的三花,也一边吮吸着嘴里的浆浆津果干,眼睛瞪得大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明霞。
“我们可以尝试一下,任何事情没去努力尝试之前,都无法肯定。但是,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明霞将一根小孩手臂粗的枯枝架在火堆上,看着四个小姑娘手里捧着自己的竹筒,喝着地瓜糊,乖巧听自己说话。
“二花刚才提出疑问,我们的果干能不能放在供销站的柜台上销售呢?要更清楚的判断这个问题,我们就要一条一条进行分析,然后做出判断。”明霞添好柴火,顺手从旁边拿过一块木板,盖在黑陶土罐子上。
“供销站目前有卖两种果干,一种是咸梅干,是用绿青梅加了大量的盐腌制的,味道又酸又咸,爱吃的人不算多,价格不贵,八分钱就可以买一斤了。”明霞说着,也拿起自己的竹筒,慢慢喝着地瓜糊。
“娘,”大花突然想到什么,立刻举起手,说道。“娘,我知道,二伯奶奶家的姑姑,当时怀孕的时候回娘家,给我们尝过你说的咸梅干,可酸透了,没咱们自己做的好吃。”
二花被大花一提醒,也恍然大悟,说道:“我记得我记得,可酸倒牙了,一点也不好吃。不仅不好吃,还不好看,外表黑黑的,比不得我们的果子干漂亮。”
因为有咸梅干的记忆,大花和二花小脑袋瓜子里,对比一下自己做好的浆浆津果干,顿时有了许多自信。
明霞笑着看她们讨论了半天,等到她们说完了,才接着说道:“另外一种蜜饯甜枣干,熟透的枣儿去核过水,风干晾晒,味道像蜜一样甜。”
“枣?”
大花和二花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异口同声困惑的说道:“娘,枣儿是什么?”
铁屋村,包括整个白山镇,根据明霞观察,地貌环境与华国南方山区十分相似。传统的枣树,杏树,苹果树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就算偶尔有这些果树存在,也会因为气候因素,长不出好果子。
所以,大花二花没有听说过枣,也是很正常的。
就像南方的龙眼荔枝,在运输通达之前,在北方的价格往往很高,而且通常只在人口密集的城市有出售。
“枣子是一种果树,果子大概就这么大,”明霞将食指和拇指对上,给她们比划了一下大小,继续说道,“它果实成熟之后很甜,可以直接晒干保存,也可以制作去核制作成蜜饯。供销站里的甜枣干是外地进来的,价格要五毛钱一斤。”
明霞说着说着,不自觉地想起孩童时的零食,那种带着糖霜的金丝蜜枣干,中间去了核,咬一口还连着点肉丝,有的硬实,有的软糯,包粽子煮粥煮甜水,放入一粒,就扩散开满满的甜蜜。
红枣本就是甜度很高的水果,在放入浓糖浆中浸泡,又烘干掉水分,因而吃起来就是一个小小的蜜罐子。
不过,随着市面上五花八门的零食越来越多,这些传统小零嘴存在的空间也越来越狭窄。
至少明霞工作室里那些小年轻们,对明霞的童年回忆,是没有多大喜爱的。
“咱们山里能种吗?”二花眼睛咕噜一转,嘴唇边沾着一圈地瓜糊糊,兴奋地问道。
“可以种,但是,我们这种的枣树,产出的果实品质不太好,甜度也差。”明霞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枣子通常生长在北方,它能够适应干旱而寒冷的天气,古代人有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姑娘们前面还听得懂,等明霞拽起古文,就完全迷茫了。
就连坐在一旁默默喝糊糊的花花小朋友,也难得抬起脑袋,眨着眼睛,看向明霞,等待她的解释。
明霞也满足她们的求知欲,等黑陶土盆水烧开的时间里,给她们讲了南橘北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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