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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萧谌有一件大事要他出头,更是为侄女正名的好事,无论如何他须出头,将事情办得漂亮。

“兄长有话直说。”萧谌高兴,立刻招呼萧讯有话直说,自家人不用那么客气道外。

“请陛下立镇国公主为太女,以承江山,令天下知,大昌后继有人,可担天下重任。”萧讯提议,漂亮话须得说,说好听些。

萧讯话音落下,齐刷刷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有些事就算早有意料,亦知道此事拦不住,事情当真发生,依然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陛下,臣亦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天下人心。”明鉴第一个出列,满脸都是迫不及待,巴不得萧谌立刻拍定此事。萧宁终于要名正言顺了,大好的事儿。

姚圣从袖中拿出奏疏,以至于慢了一拍,倒让明鉴抢了先!

这可再不能让人抢了,姚圣道:“臣附议。另左仆射与三军将士上书,亦请陛下早立太女。”

姚圣手中这份奏疏的份量,自不是旁人可比,萧谌难掩饰惊讶地道:“啊,就连三军将士都挂心储君一事,可见立储一事,人心所向。”

这话不必多说,天下人无一不关注萧谌所立储君何人。

自打去岁萧谌已然在审查楚安一案中表明态度,人人都明白,萧谌不打算努力再生个儿子,亦不想从兄弟们之中过继一个儿子,以承嗣位。

儿子他是没有,他就只有一个女儿。

这么个女儿,天下间的男儿,有几人能出其左右?

既是无能出其左右,萧宁要成为大昌的储君,反对的话早说过,争也都争完,再无人能拦得住萧宁成为大昌储君,未来皇帝。

是以,一个接一个的人附议,都是同样的态度,同意萧宁成为太女,国之储君一事。

该面对的争议,不该面对的争议,萧宁早已面对过,如今已然是她收获的时候。

就算心里不服,认为一个女子成为储君这个事,实在有悖伦理,终究还是没敢吱声。

怎么吱嘛!

看看现在朝堂上的人,不说其他,只道他们,有几个不同意这事儿的?

再加上军中将士都是萧谌和萧宁的人,就只须要他们支持,萧宁这一个公主想成为大昌储君,谁也休想阻止。

萧谌一看就算不同意的人也不吱声,心情自然是极好。

“着钦天监备良辰吉日,礼部准备一应用物,行册封太女大典。”萧谌要的正是这么一个态度,谁不管心里是乐意或是不乐意,那都没有关系,只要萧宁被封为太女一事无人反对,这就成。

“唯。”作为礼部尚书的王宦,日常用得上他的时候极少,总算有机会出个头。

萧宁即将被册封太女这事,定下了好,名正言顺,往后能安无数人心。

自此,迁都长安后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储君,册太女。

钦天监处,孟塞很快选出良辰吉日,为五月十二日。

算算日子不过是一个多月,正好,孔鸿与众将士都将归来,有他们为萧宁助阵,上佳!

这样一来,萧宁接下来忙的也就是册封事宜,量身准备朝服,准备册封大礼,倒也忙得不可开交。

在此期间,梁州亦传来好消息。

崔攸接手梁州后,迅速与梁州的山民再次沟通上,毕竟只是一个糊涂刺史不知所谓之行事,并不代表大昌。

与山民交好,这是大昌未建朝便明定之事。大昌建立以来,两任刺史与山民之间都是交好为主,互补互助,为百姓而谋。

况且挑起战事,梁州有损失,难道山民就没有?

若大昌当真欲与山民交恶,兵强马壮的大昌,长驱直入,难道以为大昌怕了山民不成?

实力摆在眼前,就算山民想再说得嚣张,进犯梁州讨不了好的结果,难道以为瞒得过谁?

正是因为如此,许多东西须从大昌处换取的山民,其实是被大昌掐住了命脉,若是不想往后山民的日子难过,还是同梁州交好为上。

山民与梁州交好,得利最大的一直都是山民。

只不过大昌为边境安宁考虑,故而一再退让。

战事一起,两方皆有死伤,可是这谁多谁少,谁心里,想是有数的。

况且,这些年同大昌交好,大昌是大方的人,面对山民的处境,能帮上他们忙的事,皆以为之。

山民得了好处,为长远着想,岂有不思继续与大昌交好之心。

当然,这战事一起,更多问题在于他方,而非尹山。

趁此机会,崔攸不介意助之一臂之力,让他成为一统山民的头人,自此往后,大昌只需要同他一人往来,山民出事,也只须寻他一人问明究竟。

尹山若说无意一统山民,定是骗人的。

恰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了机会,再有梁州相助,他岂能不顺势为之。

尹山这些年得大昌相助,如虎添翼,收拢人心从不掩饰,在一定程度上,大多数山民是偏向尹山。毕竟跟着尹山能吃饱穿暖,换作谁又舍得过苦日子,不过是别无他法,不得不认命。

若是一但有人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都乐意之极,也会拥护这一个人。

尹山便靠着人心,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今日,这几乎大半山民民心归他的结果。

接下来,接下来能不能一统山民,亦关系重大。

总而言之,暂时梁州事已缓,山民自己内部争斗,那同他们并无太大干系。

无论与山民为战为和,都只是为了梁州边境太平,若能得太平,管别人打得再是天翻地覆,与他们何干。

总算还好,梁州就算再生变故,也迅速平定,这让有那想拿来当话柄的人,这一回也没能如愿。

可这梁州刺史吧,出了一个张难坑得大昌不轻,要不是先前萧宁与南宫致远打下基础不错,就凭这回事,简直要叫梁州为之大乱。

张难定要严惩不怠,可谁来继任梁州刺史一职,人选须得考核再三。

于此时,敬国公姬则请之。

这一请,请得人一愣,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萧评,这一位之前在雍州时为京兆府尹,如今迁了都,京兆府这位子还是由他来坐镇。

可是姬则请之一事,有人只好奇一样,萧评愿意让这如花似玉的王妃往这边陲之地,同山民打交道?

人选,萧谌和萧宁都不否认姬则是有能力之人,梁州之地,当初贺遂亦在此处安营,姬则与梁州颇有渊源,此时请以刺史之位前去,她也是想做些实事。

靠死去的兄长们,姬则成为敬国公,可是姬则是要成为像萧宁那样的人,实打实的做事,凭本事立足于世的人。

该争的东西要争,该做的事也得做。

梁州刺史,她也要去试试,看看自己究竟有能无能,是否能担得起重担。

可是,姬则想证明自己,这桩事萧谌要做下决定,须得考虑萧评。

是以纵然姬则相请,萧谌望向萧评问:“明王以为?”

“陛下用人唯才,若以为敬国公可用之,臣无异议。”萧评表态,萧谌扫过在场众人,于政事堂议事,都是自己人。不过,夫妻间的私密之语,或是兄弟私底下说的话,都不太好当着太多人的面细说。

故而,萧谌道:“此事,诸卿且退下,朕与明王细议后再决断。”

这么说话就是为了打发人,那是无可厚非,姬则和萧评是否商量好,须得私下问上一句,问明白后,能不能任姬则为梁州刺史,再议,再议。

“臣告退。”作为聪明人,都挺自觉。

不过,若是姬则为梁州刺史,比起现在御史之位,算是升官。这从地方历练上来,往后未必不能进政事堂。

想到这儿,几位宰相眼皮跳了跳,最终还是掩下,不作声地退去。

这会儿剩下的就是萧评、姬则,还有一个萧宁。

上位的萧谌走下来,“你们商量好了?”

有此一问,也是征询他们的意见。

萧评颔首,“子常欲建实功,我岂有拦着的道理。”

萧宁的视线在他们二人身上转动,两地分离,这两位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就算欲建实功,不至于让你们两地分离,这一去最少要三年。”萧谌提醒。

萧评好不容易点头娶亲,别管因为什么原由,能让他点头的人,这就是一个机会。

旁的,不过等着一个水到渠成。

谁承想,他们想当然,结果又横生波折,瞧,姬则想往梁州去,夫妻要分离了啊!

萧谌倒不是认为姬则不该往梁州去,可也实在担心萧评和姬则再闹出旁的事,万一这夫妻越发形同陌路,一辈子将就地过日子,萧谌难以安心。

“当初陛下出征时,皇后留守雍州,可有不舍。陛下也说了,不过是三年罢了。”萧评不以为然,拿来的比方,萧宁倒是笑了。

对啊,不过是三年而已,等姬则回来,才算是真正长大,到时候有了实打实的功劳,姬则于朝堂之上,往后就能越发脚踏实地。

萧谌正忧心呢,结果瞥了萧宁一眼,注意到萧宁笑容,“你倒是笑得出来。”

萧宁颔首,“为何不笑。五伯一心为伯母着想,挺好。”

这倒也在理。

“再者,自来男子为官,为前途而远离父母妻儿,本就是以家国为重的好事,怎么轮到我们敬国公就不妥了?区区三年而已,这么多年伯父不也一个人过了?有何不好的?”

萧宁是讲理的人,讲的也是那么一个理,且问问萧谌以为,姬则出任梁州刺史一职,有何不妥了?

这要是换了萧评请为梁州刺史,萧谌还会有这诸多想法?

成功被萧宁提醒一句,萧谌意识到自身问题,“倒是我的不是,想岔了。”

不以性别为偏见的萧谌,不知不觉间还是带上几分偏见,确实该改。

知错能改的皇帝陛下,姬则与之作一揖,“殿下,臣蒙陛下大恩,更欲报陛下之大恩,故请陛下许之,让臣出任梁州刺史。殿下在梁州种下的火种,也需要人发扬光大。”

提起萧宁在梁州所为,与山民交好,互通有无,助山民一统,皆为梁州太平。

太平得来不易,正是因为不易,更须人加固。

旁的不用说,一个张难为扬州刺史,一个错误的决策,便引得大昌与山民开战。战事不休,苦的是百姓。

姬则亦想为朝廷尽一份力,以报朝廷对她的信任和厚待。

萧谌自喜于姬则心系大昌,心系大昌对她的好,愿意报答一二。只是

“一别三年,你们都舍得?”萧谌仅此疑惑,不确定这夫妻二人是不是达成共识。

“陛下该明白,有舍才能有得。”萧评说得意味深长。萧宁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可惜不管是萧评亦或是姬则,对他们二人的事皆缄默不语,在外,夫妻二人相敬如宾,从未有过半点红脸。

这两个人,究竟是欢喜亦或是不欢喜的呢?

萧宁终是有了这方面的疑惑,越想越是好奇。

“那就这么定下,由敬国公出任梁州刺史。”萧谌观萧评并无半分勉强,甚至这一松一紧间,倒是还有别的事,恰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谌岂能不助之一臂之力。

“谢陛下。”姬则自是欢喜,能让萧谌点头,她岂有不喜的道理。

萧谌的视线落在萧评身上,有些话萧宁未必问得,他却成。

萧宁甚为自觉,赶紧把姬则带走。

两人并行,姬则告罪道:“殿下册封太女大典,则不能亲观了。”

“你为天下,为大昌远行,当谢之。”萧宁说罢,朝姬则作一揖,满心都是感激。

姬则不敢生受之,亦还一揖,“殿下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不想白担敬国公之名,亦以殿下为榜样,欲同殿下一般叫人心服口服。”

是啊,为让人心服口服,有了实功,此后看谁还敢小看她。

她不仅是前朝公主,今大昌的明王妃,更是姬则。她想让人记住的是,她是姬则。

萧宁道:“好。”

知姬则之心,那不过是为证自身的心情。

不是任何人的女儿,不是任何人的妻子,仅仅只是她自己,独立完整的自己。

姬则听萧宁一个好字,自明了萧宁懂她。

“须同殿下讨几位黑衣玄甲以护身。”姬则懂得,想达到一些目的,也得保全自身。

“这有何难,无论你想要男或是女,都可。不过,我倒是不太想越俎代庖。”这话说得萧宁侧头一笑,想来姬则必懂她所指。

姬则面上浮现两片红晕,“殿下如今都会打趣我了。”

萧宁心下的好奇如今再也止不住,轻声询问,“五伯不好吗?”

问得姬则一顿,随后颔首道:“很好,明王殿下很好。”

额,这个答案于萧宁听来,却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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