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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睛,萧宁凑近姬则问:“你们尚未圆房?”

姬则吓了一跳,四下张望,显得十分惊慌,萧宁拉住她的手道:“慌什么。”

慌什么,他们成亲这都快两年了,两年的时间,他们竟然还变圆房,此事传扬出去

“殿下。”姬则其实更想问萧宁从何得知,同时也在想,究竟有多少人知道这回事?

“我自无看出来的本事,只是刚回来问你们一句话,察觉你们有异,有此猜测,故问一问你,没想到竟然是真。你不愿?”萧宁想到姬则的心情,因贺遂之故或受打击,又被威胁,最终不得不选择嫁给萧评,是以不愿意与萧评成为真正的夫妻?

“不是,不是。是明王殿下说我尚年幼,太早行夫妻之礼对我不好,待我年满十八再说。”姬则完全想不到萧宁竟然诈她。

但这种事无人问也就罢了,若是有人问,姬则根本瞒不住。

她既嫁萧评为妻,便明白要经历什么,岂会不肯与萧评成为真正的夫妻?

可这新婚之夜,合卺交杯,萧评却道来这一番话,她,她总不能,总不能

“那你慌甚?”萧宁早知道萧评是个温柔的人,事事为姬则着想,不错。

姬则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儿,她有何错?

说来姬则长萧宁两岁,如今十六了,此去梁州三年再归,正好十九,恰是过了萧评所说的十八岁再行夫妻之礼。

额,萧宁脑子闪过一个念头,有人说好的等到十八,难道是等不急了?

等不急的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自然是把人送出去,不在眼前,便不会动心思!更不必忍着!

萧宁眨了眨眼睛,脑洞一开后,完全控制不住了啊!

“我,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想不到竟然会有人猜出。姬则这时更慌了,萧家的聪明人从来不少,萧宁能看得出来,有多少人看出来?

越想,姬则脸上一阵阵煞白,萧宁瞧她这不安的小模样,甚是无奈,“既是五伯所提,家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你不必忧心。”

这宽慰的话,姬则心下稍安,还是不放心地问:“当真?”

“当真。”萧宁不觉得这事能瞒得过卢氏,但凡是卢氏知道的事,姬则须害怕什么?放心大胆地同萧评过他们的小日子吧。

姬则此时才放下心,“那我还能去梁州吗?”

得,最担心的竟然还是这一层。萧宁不知该为萧评喜还是忧,“自然是能。陛下都答应了。”

想来这一会儿的萧评定与萧谌谈心呢。

确实,萧评同萧谌在聊姬则之事。

“五哥,你究竟是上心亦或是不上心?”萧谌有些疑问,亦是站在过来人的立场考虑问题。

大家都不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对一个女子上心或是不上心,轻易都不会让人看出来。尤其如萧评这样的人,最擅长掩饰情绪,就是萧谌也难看透他的心意。

萧评不答,但这不答难道萧谌就读不懂?

“看来是真上心。上心倒是舍得把人放出去?”萧谌仅是单纯的疑惑。

这回萧评不再缄默不语,“她还小,该让她多出去看看。”

嗯?萧谌略有些不解了,只能说,他们兄弟的感情虽然不错,可在处理一些事情上,两人风格并不相同。

萧评并不多作解释,“此事她愿意,陛下亦觉得她甚合适,便早下诏令,让她早去早回。家里有我。”

当初萧评娶姬则之前,姬则将一些话说得尤其清楚,她不会单纯只做萧评的王妃,她有她的人生,她有她要过的日子,若是萧评能接受这样的她,他们这门亲事可结。

有一个侄女处处冒头,萧评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姬则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如何争取自己想要的一切,这有何不好?

反正萧评是觉得这样不以夫为天,为自己的人生争取、负责的女郎尤其光彩夺目。

姬则不知,当她站在朝堂上时,整个人身上似是披上一层层霞帔,光彩溢目,摄人心魄。

萧评的目光变得深邃,萧谌看在眼里,连连颔首,“懂了。”

两个字懂了,代表的意义萧评亦不追究,更不解释。

“梁州与扬州相隔不远。”萧谌好心提醒一句,萧评额头轻轻跳动,萧谌更是不怀好意,“你不怕”

“我不怕。”萧评斩钉截铁地回答,“从她决定嫁我那一刻起,她便已经放下。终此一生,君是君,臣是臣。陛下难道以为一个处处以阿宁为榜样的人,连分寸都不懂?”

听听萧评这话,最后还归到萧宁和萧谌头上。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我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在我身边小心温存,一心为我的妻子。她想做的,我都会支持她。她要舍弃的,我也不会让她捡回来。”萧评挑起眉头,既是包容,也带着霸气。

萧谌道:“只要你想清楚了,想如何我都支持你。”

萧评望向萧谌,岂不知他们各自兄弟是何心境,相互能包容,也能尊重对方。

萧评都同意的事,萧家上下不管有多少人心里犯嘀咕,终是谁也不敢就姬则出任梁州刺史一事提出质疑。

倒是朝中有人暗暗与萧谌进言,姬则毕竟是前朝公主,无论如何也该提防些,万万不能事事放任。

由她成为一方刺史,未必不能再复前朝。

若说从前她为前朝公主,无承嗣之可能,如今萧宁打下大好局面,朝廷改规矩礼法,定下女子可承爵承嗣,那就完全不同了。

于此时姬则出任梁州刺史,万一她包藏祸心,是为复前朝江山,岂能不防。

萧谌面对这奏言,并未放在心上,更是提醒于人,军政分家,天下兵马皆出自萧谌和萧宁,若无兵马在手,萧谌施政得天下人心,何畏于旁人兴风作浪,颠覆天下?

这等小人之言,他听过便罢了,并不放在心上,亦不许人再提。

会有人说,进言之人存的是小人之心,若不诛之,往后大昌有这小人作祟,是要乱天下?

然,以言定罪,非萧谌所要的结果。

大昌朝,该是能畅所欲言,无所顾及的地方,并不需要因为任何人说了任何话而定其罪。

纳天下之言,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一个皇帝的事,而不归责进言之人。

萧谌相信姬则,也有那一份自信,知道这天下间的人,想动歪心思,乱大昌天下,不过是痴人说梦,绝不可能成,他无所畏惧。

萧颖私底下倒同萧宁提起姬则与萧评之事,却只忧心一点,“你五伯年纪不小了,我们是盼他能有一相伴之人,现在是盼着他们早诞子嗣。你叔翁从来不提,可这心里一直挂念他的事。”

别看萧评表面温和,但亦是最为执拗之人,他决定的事,家里没有一个人能奈何得他。

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来,萧评不愿意成亲,无人能逼他的原因。

萧宁不确定萧颖知道或是不知道,这夫妻虽然成婚许久,却是发乎情,止乎礼?

“你五伯也真是的,明明心里有她,偏装着谦谦君子,都成婚多久了,竟然还”萧颖急啊,一急上来,有些话便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同时看向萧宁,萧宁亦瞪大眼睛地望向她!

得,敢情都知道。

比起萧宁感慨,萧颖对萧宁亦知此事,想起许久前萧谌的叮嘱,“你怎么知道夫妻之事?”

哎哟,按理来说萧宁尚未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应该是不懂的是吧?

“姑母以为?”可是,萧宁不想装小白兔!

萧颖上下打量萧宁一圈,“你还小,莫被人蛊惑了。”

萧宁笑了,“姑母,你莫不是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我懂的远比你知道的还要多。”

大实话一句,要知道后世的小黄文,小黄片,那是应有尽有,就算没有吃过猪肉,萧宁必须也是见过猪跑。

“从哪儿学来的?”萧颖保证她没有教过,要说孔柔教她,未出阁的闺女,谁也不会教她这些事儿。

萧颖岂能不好奇萧宁从哪儿学来的。

萧宁眨了眨眼睛,“不管有心无心,到了这个年纪,总有人指点一二。姑母,听闻近来姑母看中了一个无名之辈,甚是欢喜。姑母欢喜他什么?”

单纯仅是好奇,毕竟萧颖的事有太多人盯着,就算萧宁什么都不问,也总会有人嘀咕上一两句。萧宁听一耳朵,有机会亦想听听萧颖这是怎么回事。

“技术不错。”萧颖对萧宁的好奇,相当直白地回答。

萧宁!!!

技术不错什么的,姑母啊,你确定要对她一个尚未出嫁的人说。

“这色之,食之,性也。你别学了老古板,羞论此事。嫁人娶人也罢,总得讲究一个能不能下得了口。你明白?”萧颖以为这话说得够直白,萧谌不就是想让她教教萧宁这方面的事,正好,那她就教吧。

萧宁惊叹不矣,谁说古人死板的?

死板个鬼,看看萧颖说起此颇是郑重,简直是当成人生最重要的事在提醒萧宁。

“若是与人在一块,连叫他碰你都觉得恶心,太过委屈。你万不能如此委屈自己。你将成为太女,我不求你有多欢喜一个人,亦不想让那个人能多喜欢你,但这鱼水之欢,若无欢喜,要之何用。”萧颖注意到萧宁惊愣的表情,倒是放心了。

想来这些事萧宁也就是道听途说了两句,所知并不多,还得她亲自给萧宁说说。

萧宁!!!

“你倒是听进去了吗?”萧宁这一副呆滞的样儿,萧颖很是拿不准,这是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萧颖以过来的经验总结,不能说不到位,完全说到点子上了。

两个人在一起,行敦伦之礼,虽为子嗣延绵,也不仅仅是为子嗣,各得其欢,这才能长久。

萧宁眨了眨眼睛,更有些好奇,那与萧颖在一起的人若是知道,他能让萧宁看上,不过就是因为技术不错,会是何感想。萧颖瞧萧宁那小心翼翼的样儿,“怎么,这些年我忙于国事,不想如你姑母一般嫁人,与情合之人各取所需,我亦不曾以势压人,有何不妥?”

连连摇头,萧宁十分肯定地答道:“并无不妥,绝无不妥,姑母切莫误会。”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坏我们的事。”萧颖难得寻一个合乎心意之人,在他们这个年纪了,都不是什么纯情之人,各取所需,不过都是不愿意负责任,因此倒是都不曾坦白身份。

至于最后是谁占谁的便宜,那未必。

“我能听闻,看来姑母叫人碰上了。”萧宁是从旁人嘴中听到的,本以为这就是几句风言风语,没想到萧颖竟然会亲口承认。

“这些年关于我的风言风语还少了?”萧颖挑起眉头问,在扬州里,她便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言,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誓要将萧颖造就成一个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公主。

哼,男人和众多女子在一块,只为世人称赞之为风流多情;女人若是与几个男人交往,便是败坏门风,有辱名节。

呸!一群双标党!

可惜萧颖压根不把人的话当回事,任你们再怎么传,她且过她悠闲自在的日子。

总归今日的她丧夫,早已不是未嫁女,不受约束,任外头的人怎么道萧颖的不是,萧颖从不放在心上。

她的日子由她自己过,遇上欢喜的男人,愿意与之交往便与之玩玩,倒是完全无压力。

萧宁再一次震撼了!虽然早就知萧颖和萧颐并不一样,萧颖是敢做敢当。手握大权后,她想跟什么男人在一起,但凡不是强人所难,背地再多的人说道,那也又如何。

“你啊,还是得走过一遭。你是知道的,这男人跟女人,永远约束的都是女人,你得忍忍。”萧颖对于重塑萧宁三观的事,十分乐意得很。

只不过萧宁还是先老实地走寻常女子那条路,嫁人生子。若是将来两人不合适,亦或是萧宁与那人有了隔阂,该如何也就顺理成章,现在万万不能。

萧宁这回道:“明白,我还是没有姑母的悠闲。”

到萧颖这境界,儿女双全,大权在握,没有大肆养男宠,或许只是因为怕人多闹事。

能碰上对眼的,如萧颖所说,能下得口,露水情缘,若要再继续,得看技术。萧宁越想越是想捂脸。

“莫想我带你见人,此人是何身份我不知,我亦不打算让他知我身份。虽说人长得不错,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只要不是朝堂上的人,遇不上。他倒是想娶我,我却不愿意嫁他。”萧颖知萧宁好奇,不介意说得更清楚些。

萧宁惊叹无比,突然觉得萧颖很是洒脱。

“嫁了人,如你颐姑母一般,她倒是甚喜于唐尚书,唐尚书对她,该敬则敬,旁的是不曾有的。”萧颖继续论起家里已经有的人,还是萧宁熟悉的人。

萧宁更是不吭声了,萧颖道:“从前的时候,你姑父也是着紧我,我却偏不把他放在心上,只尽为妻之责。你得明白一个道理,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将来你纵然是再欢喜一个人,三分欢喜,也只能露出一分。让男人为你痴,为你狂,不是靠你所谓的真心,而是这份欲迎还拒。情趣这东西,改日我得带你亲自去看看。”

这话说得,还想亲自给萧宁亲自上课?

萧宁满脑子的问号,萧颖想了想道:“还是莫等改日了。你也不小了,身为女子,不可一味想让旁人欢喜,更要让自己欢喜。你且随我走一趟。”

现场观,观摩吗?

真人版的事儿,萧宁尚未见过,也正是因为没有见过,萧颖这一提,萧宁马上打退堂鼓,“姑母,我想起我还有事,先去忙我的。”

可她想跑,萧颖能让她跑了?

“陛下让我教你的。你不日将成为太女,就算不选定夫婿人选,须也得懂得男人的伎俩,更要学会如何应付男人。”萧颖既然想做,断不可能许萧宁跑了,立刻将人拉住。

萧宁正被萧颖传递的消息惊得不轻,“阿爹让姑母教我?”

瞧萧宁大惊小怪的样儿,萧颖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阿爹虽然是你阿爹,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他最是清楚。由他同你说,他是不想失了父亲的颜面。让我同你提起男人的事,也是想让你明白,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提防就得提防。”

毫不客气地把萧谌卖了,萧颖更是不由萧宁跑人,苦口婆心地劝萧宁道:“你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多少男人冲你这张脸也愿与你一度。你若是不懂其中道道,吃了亏如何?”

“男人和女人间的事,谁吃亏可不一定。”萧宁消化完,倒是觉得萧颐之前说这话在理!

“正是正是。孺子可教也!”萧颖喜于萧宁听进她说的话,“快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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