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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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级篮球赛大获全胜，黎明作为当之无愧的主角，1203班的人一致决定，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时刻，为黎明开一场盛大的庆功party。江艺瑟牵头，带着班里的一众所谓有背景人家的孩子找场地，订吃的和玩的。最后，party的位置就选在江艺瑟家的后花园，东西全都由几个发起者包括黎明的死党还有狂热粉一块儿采购。时间就定在本星期六晚上，趁着放假，江艺瑟在班群里口出狂言，说大家不醉不归。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越多越热闹，江艺瑟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爱出风头的性格。给黎明开party这件事因此被广为传播，据可靠消息，到时候不仅我们班的人都来，连别的班的人也来，不仅有别的班的人，还有其他年级的人，不仅有我们学校的人，还有其他学校的大姐大。

在大肆宣扬了一番之后，party的基本事宜大致安排的差不多了。目前只剩下最后一步也就是最艰难的一步了说服黎明这尊大佛参加。

课间十分，江艺瑟对黎明又是一顿软磨硬泡“去吧，嗯？去吧。”不停摇晃着黎明的胳膊跟晃拨浪鼓似的。

黎明无奈地瞪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周六有事情做，是你自己擅作主张，而且还是趁着叔叔阿姨不在的时候干这种事，你有没想过时候怎么和叔叔阿姨交代？”

“你周六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跟着你爸妈出去应酬吗，这种事你参加的还不够多吗，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我可是为了你忙前忙后一个星期了。到时候，你们篮球队的人都会来，咱们班的人也全都去，还有别的年级的，不是咱们学校的。唯独你不去，你成心让我丢脸是不是！”江艺瑟生气了，把黎明的胳膊一甩。

“那是你的事情。”黎明面不改色。

“那我也不管了，反正我是打着你的旗号组织的，到时候你不去，我看你的面子往哪放！”江艺瑟急了，口不择言。

“你！”黎明还没来得及反驳，上课铃声响了，下节上课的老师已经走了进来，黎明只好咽下了还未出口的呵斥。

“去吧，拜托拜托，你要是不去，等我爸妈回来，看到我把家里弄成这样，到时候我连个挡箭牌都没有，我爸妈绝对把我生吞活剥的！”来上课的柔柔弱弱的语文老师，江艺瑟一点都忌讳她。其实，也不止是她，以她高傲的性子，所有老师她都不放在眼里。所以她毫不忌讳地给黎明传纸条，上面还画着一堆涂鸦的表情包。

这样一说，她给黎明熊熊燃烧的自尊心降了降火。先是威胁，后是恳求，这种伎俩，她屡试不爽。

“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逾期不候。”黎明拿过纸条，潇洒地留下自己的字迹，然后将纸条夹在书中，大大咧咧地扔到江艺瑟的桌子上。

迫不及待地展开，在看到纸条上他的许可后，她的唇间绽放出一抹笑意，如寒冬中迎风而开的腊梅，摇曳生姿。江艺瑟看着黎明认真听讲的侧颜，心里却冷的如寒冬腊月，黎明你以为一个小时之后，你还能站着走出去吗？

鉴于土鳖任子萱是平生第一次参加party，西栖带着自己的化妆品、首饰在周六下午匆匆赶到她家亲自为她坐镇军师。

“任子萱，你一直说自己是自然卷，你自己看看，老子给你梳了头发之后，是不是一头顺滑飘逸的直发。”西栖在镜子面前摆正任子萱的头，强迫她看向镜子。

“我小时候真的是自然卷，就是那种跟洋娃娃似地，又短又卷，我真的没骗你。不信，我去给你拿我小时候的照片。”

任子萱作势脱离西栖的掌控，“你给我坐下，”西栖摁住她的肩膀，强行把她固定在原地。毕竟考虑到她的体重，真的可以说是强行，“信你我才是鬼了。”

“我真的……”任子萱这个人有一种天生的执拗，不清楚她为人的，都会认为这是一种无聊的犯傻。当然，清楚她为人的，更是这样认为。

懒得跟她纠缠这个话题，西栖打断他“好啦好啦，就当你小时候是自然卷行了吧。但我跟你说，你现在的头发之所以这么蓬松卷曲绝对不是因为你自然卷，完全就是你懒。在学校，你每次洗完头都不梳头，才导致你的头发又干枯又毛糙。”

“好吧，这条指证，我认。”

西栖露出胜利的笑容，“话说，你头发自从高一开学就没有剪短过吧，已经这么长了，要不别剪了，直接留长发吧。”

“不了不了，”任子萱直摇头，“留了长头发梳起来更显脸大。”

“没想到你剖析自我，一向倒是很透彻。”西栖满意地给任子萱在脑勺后面从上到下编了个小小的麻花辫，其余的头发散下来，平添了一份可爱。

任子萱冲着她一通翻白眼。

西栖无视她内心的小九九，从远处搬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当来给任子萱化妆。

闭眼，我先给你贴个双眼皮贴，“你说任子萱，你怎么还一个内双一个外双啊，双眼皮贴都拯救不了你。”

“明明是你化妆技术太low。”

“闭嘴，今天晚上你还想不想勾引黎明了。”

任子萱识时务地合上嘴巴，识时务者为俊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西栖在任子萱脸上一通倒腾，末了一句“好了，自己照镜子看看。”

任子萱抬头，只看到自己脸上一片红，好像一个红屁股。

“我脸上是不是太红了？”她小声开口。

“这个你要体谅，我没有眼影之类的东西，所以就用两只口红给你做了眼影腮红和高光。”

“口红还能做高光？”

“这种事，只有你想不想，哪有什么能不能？”西栖摸着后脑勺“嘿嘿”地傻笑。

“好啦，挺好的。现在开始挑衣服。”

西栖“呲啦”一下子拽开任子萱的衣柜门，又是一通翻找。

“任子萱，你这怎么都一堆灰的、黑的，全是暗色系啊，你这过的是修女生活啊！”

“我明明有别的颜色的衣服。”

“这是什么，你小学穿的衣服吗？”西栖两只手捏出来一件绿色条纹背心。

“我这是露肚脐装。”任子萱冲上去抢下来。

“哎，你还有裙子啊，这件可以。”

西栖从衣柜中为数不多的衣服中拽出来一件黑白条纹的裙子，还有一只猫在上面做衬饰，“可以呀，一字领，还略有些小性感呢，就它了。”

“可是，西栖，你说我穿上会不会显得太紧了，不好吧。还有一个party而已，不用这么隆重吧。”

“就它了！”站在任子萱面前，西栖双手叉腰，瞪着眼睛命令。

公交车上，心中有些疑惑的任子萱问西栖“为啥你对我一番折腾，自己就扑了这么点粉，涂了这么淡的口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