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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而且是无比的坚强,千锤百炼的坚强。坚强有如若坠深渊,亦可步步攀爬。作为一名妓女,我们可以埋怨,我们可以哭泣,我们可以咒骂,但我们不可以不坚强。当我们祸水轩的倌人,你不必是倾城倾国,但你必须得坚强。不坚强的人,谁都帮不了你。”
“坚强······”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说起来容易,”祸娘姐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但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我还是点了点头。从此,我踏入风月场,执起红尘事。
我还是少不更事啊。果真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真的不是那么容易。
最大的敌人,不是各色各样的嫖客,而是自己心里那一点羞耻之心。
梳陇那一夜,当我双膝跪下去,和撅起臀部时,我觉得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那何其贱陋的嫖客,从身后熊抱着我,或是死死地按下我的头颅,我感到无比恶心,心里犹如嘴里一般,被斥满了积怨和戾气。
尤其当我抬起头,看到嫖客那居高临下,甚至有点嚣张自大的眼神,我更生厌恨了,恨不得一刀插进嫖客的胸口,还要使劲地往里鼓捣一番。
万万没想到,我手中就有一把匕首。我甚至可以阉了他,再杀了他。
但我终究没有这样做。我看到了门外的倩影,那应是祸娘。
我终于明白到,亲身地,何其深刻地明白到,妓女为何最为卑贱。
客人走后,我来不及上茅房,便在房间里猛烈地呕吐起来。
太恶心,世间最恶心之事,莫过于此;太苟且,世间最苟且之事,也莫过于此。
但吐完后,我看着满地的秽物,大笑了出来。
恶心,最恶心!苟且,最苟且!肮脏,最肮脏!
“秦家大小姐,我说过了这并不容易,”祸娘姐走了进来,“你能坚强吗?”
“这不算什么,这仅此而已。”我微微笑道,“我能坚强。”
这时,门外吹来一阵风,风不过堂,聚于室间;翻乱了桌上的书籍,颤动着挂墙的木琴。
“呵,你还有琴啊?这琴叫什么名字?”
“焦尾。”
那阵急风又从我后脑勺穿过,好像从我脑海里拽扯一点思绪出来。
我感到头晕目眩,胸口还有一种强烈的恶心感。
我想冲出屋子;不,是公羊师道,是屋里的难友一下子都冲了出去。
我们迫不及待地狂吐着;本来辘辘寡涩的饥肠干吐着酸水。
太恶心,太苟且,太肮脏。原来竟是如此,原来男人那玩意竟是如此。
当我回想起一幕幕,的一幕幕,粘乎乎的一幕幕,我甚至讨厌起自己来。
“那陆大人成功了,”公羊师道发出狂妄的笑声,“那陆大人成功了!哈哈哈哈,琴苏子!苏子姑娘啊!”
他边笑着,边向琴苏子的棚屋走去。
我也跟了上去。整个男子营,处处传来恶心的呕吐声。走在雨夜下的泥泞,仿佛每一步都踩着男人们的秽物。
我们来到了琴苏子的棚屋。苏子姑娘与公羊师道两人一相见,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另一旁的寺主大人和陆载,两人正同向盘坐,寺主大人双掌按在陆载的背上,神情凝重,额上密汗。
我看着陆载,发现他眼角、鼻孔、嘴边甚至是耳孔都淌下一丝丝的鲜血。
“这是!陆大人他!”我震惊道。
“没想到这小子的移情如此耗损巫力和心神,”寺主大人叹气道,“给六万多人移情,老子都差点坚持不住,何况是小子?”
“但结果应是好的,结果应是好的。”
我絮絮地说着,看着陆载的样子,不由得感到痛心。
“沙,沙公子,”陆载微微睁开眼睛,气若游丝,“劳您去看一下我妹妹。”
“好,好,我去。你好生休息。”
我走出棚屋,向其他女子棚屋跑去。
结果应是好的,我没看到有人去冒犯姑娘们。他们要么还在呕吐,要么在破口大骂,要么神情木然。他们应该都通过苏子姑娘的眼睛,看到了肮脏恶心的自己。
一想起自己刚刚双膝跪下,撅起屁股,直面着男人的老二······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抚住心胸。
好不容易走到陆二善的棚屋里,却发现屋门大开,里面竟有男子的声音。
我惊恐之间,拾起一块石头,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微弱的火光下,我一看到那军兵的身影,马上举石砸下。没想到那军兵也立刻回头,惊叫一声,闪身避过,再一把掐住我的喉咙。
“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他说着,忿忿地盯着我。
我看着他嘴上叼着剔牙签,赶忙喊出声,“蒙兄弟······是我,是我。”
他又吃一惊,赶紧松开手。
“原来是沙公子啊,吓得我一跳。”他笑道,“我还以为有人不受方才移情影响呢。”
“陆二善呢?陆二善在哪?”我忙叫道。
“蒙轲,他是谁?”蒙轲身后响起一把清脆的女声,出现一个女影。
她走到我面前,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你找我吗?”
没想到陆载的妹妹陆二善一脸坚毅,还有一头利落的短发,颇不是寻常女子的风貌。
“这位叫沙夏沙公子,是你哥哥陆一善的友人。”
“我哥哥······”陆二善急问道,“我哥怎么了?他是不是吐了?”
陆载这回反倒没吐;但比吐更严重。
“他没事。他最关心你,叫我过来看你。看你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能有什么事?我方才逛了一遍,其他九个姑娘都好好的。”蒙轲笑道,“陆一善这移情太厉害,哪个男人亲历这些不会有所动容?”
的确。苏子姑娘的经历都是主动自主的,还不算为世间所迫,但已经足够让我们这些男子汗颜。
“你们究竟看到了什么?”陆二善问道。
我和蒙轲对视一眼,苦笑不言。
我走出棚屋,望着这渐渐平静的雨夜,希望往后九个晚上皆是如此安宁。
世之恶生,始于男女有别;唯有男女互谅,爱从恶生。
若事随所愿,那该有多好;然凡是人事,绝不会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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