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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我所说,这一计想得太自以为然。
我能想到的事情,相公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果然,听跑回来的军兵说,相公并不按预定计划行事。
他直接在城门下面喊,他就是无心,有种就让他一个人进城!
然后飞矢如雨,火星如流,纷纷向相公射来。
相公旋舞长矛,竟将火矢尽数击落。
相公再振臂一呼,怎么了?给你们一个杀鬼神无心的机会,都不想抓住吗?不是说靖楚党最讲情义吗?你们可有不少弟兄,惨死在我无心蛇矛之下!
或许正是因为这句话,城门打开了。
相公快马加鞭,独身冲了进去。
听着军兵的描述,大家都吃惊了。
穆帅拍桌怒吼,“这不是去送死吗!官渡呢?”
“报!”
“又怎么了?”
“官将军部早已埋伏在城外,现已攻城!”
“可恶,被这两小子耍了一道!还愣着干什么,传令下去,攻城!”
由于相公和官渡将军“蛮不讲理”的里应外合,讨逆军一夜就拿下了榕城。靖楚党也突围出去,逃到了越州。
当我随军匆匆赶到榕城时,相公孤独一人,站在了街道中央。
他披头散发,满身血迹,仗矛而立。他的脚下,是为他而死的战马;他的周围,血流成河,堆满了逆党的尸体。
我不顾一切地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相公,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哈哈哈哈哈,我没事!”
他豪迈地笑了,一手紧紧搂着我,仰天大笑。
笑声戛然而止,他忽地晕倒在了地上。
原来他也身负重伤,身上大大小小共十多处伤口。
幸好他活下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一定会随他而去的。
也因此一役,鬼神无心的名号,更是响彻了整个南越,令人闻风丧胆。
随后两年,讨逆军势如破竹,连克数城,收复了湘州余城和江州,直指越州。
越州乃南蛮之地。靖楚党借着南蛮人的帮助,坚壁清野,死守越州。
朝廷素知南蛮人有异志,又觉得百越乃蛮荒之地,逆党蛮人暂时发展不起来,便也令讨逆军在江州缯化城至湘州榕城一线设防,暂缓进攻。南方的战事也暂时停息。
又过一年,我与相公便成亲三年了。这一年,我们夫妻俩的生活过得更有希望了。战事平息,相公无事一身轻。平日除了操练军队,就是和我待在了一块。我们逛街听戏,榕城处处都有我们双双的影子;我们游山玩水,几乎走遍了江州每一座山。我们慢慢地忘记了,我们是命负凶煞之人。我们成亲之后,曾经有过约定为了不让凶煞造孽孩子,我们不生小孩。可现在,这个约定都在动摇了。
但命不好,终归就是不好。
就是在这一年,顺德十五年秋天的某夜,相公被连夜叫去军中议事。然而去了并不久,他便又匆匆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一队军兵。那队军兵,好像在抢东西一样,将家里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搬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相公便叫我收拾东西,马上动身回雒城。
而且,不光我和小翎回雒城,他也要和我们同回。
在马车上,我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逆党打来了吗?”
不对啊,就算是逆党打来了,也不应该这么慌慌张张;相公作为一军之将,也不应该临阵逃脱啊。
相公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心事重重。
三年以来,我从没看过相公如此愁眉不展;哪怕是久攻榕城不下,他也从没令人感觉如此萎靡不振。
“到底是怎么了,相公你可别吓我啊!”我焦急道。
他转头看着我,忽然间眼泛泪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穆帅叛变了。”
谁也无法预料到,堂堂讨逆军主帅,穆绍武竟然叛变投敌了。
先且不论穆帅何时有了逆党之心,没想到这逆党也能接受仇人投靠。
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残酷的现实摆在了眼前,江州几个郡城的守将全被暗杀,守军也瞬间遭到瓦解,要么全军覆没,要么投诚逆党。
相公和官渡等年轻将领也只能迅速撤离榕城。留在缯化至榕城防线的将领,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讨逆军的副帅严守刚。
知道这一切后,我忙紧紧抓住相公的手,颤抖个不停。
“能活下来就好,活下来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相公不说话,只是茫然地看着某处。
突然间,他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是因为我吗?”
“啊?”
“穆帅是因为我而叛逃的吗?”
“相公怎么会作此想法?”
“因为我命犯孤辰煞呀!”
看着相公他那无尽痛苦的表情,我才意识到,穆绍武叛变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因为穆绍武不仅仅是他的统帅,还是将他抚养成人的父亲,还是授他本领的师父,还是亲如骨肉的兄长。
“都是因为我对吗?因为我命犯孤辰煞,所以穆帅才要离开我,才会叛变,对吗?”
我看着相公眼泪汪汪的样子,一时心痛不已。我心爱的男人,坚强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纤弱而细腻的心。他的情感本来充沛而热烈,却因“孤辰煞”而长久地隐藏起来。
我忙抱住他,也是哽咽,抚慰道,“当然不是因为你了。这穆绍武不仅仅背叛你,还背叛了讨逆军,背叛了朝廷,背叛了所有为他而死的兄弟。所以相公你不必自责。这叫人心叵测,这叫世事无常啊!”
“人心叵测?世事无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相公忽然挣脱我,仰天大笑起来。
笑毕后,他再也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
且从此之后,他待人神情更为冷淡,也更沉默寡言了。
我不知如何开导他,也无法开导他。
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释然,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释然。
我只知道,穆绍武叛变一事,正让他的心思,悄然发生着改变。
·····
穆绍武叛变一事不久后,西边边境生乱,相公和官渡将军被调往西蜀。
我也随相公迁往西都蜀山。从此,我的根,便牢牢扎在了蜀山上。
西蜀对于相公而言,也独具有一番意义。他在西蜀出道,在西蜀受将,也在西蜀成名。这回相公二归西蜀,不是为了别的,就是被朝廷授命为西蜀军的统帅。官渡将军为他的副手。那时相公才二十三岁,是大晟历史上最年轻的地方都司。
相公为忘记穆绍武一事,潜心于军政之中,往往废寝忘食。
当时的西蜀军群龙无首,派别林立。最有影响的有两大派别,一是以雷乾海、雷坤山两兄弟将军为首的蜀山本地派;另一是以蒙啸林将军为首的三桃派。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也都正处于三十而立的当打之年,自然谁都不希望对方当上西蜀军的统帅,压自己一头。可没想到朝廷新派相公来任统帅,他们的虎啸龙吟变成了鹬蚌相争,而且收渔翁之利的人还比自己年轻不少,这心头更是不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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