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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楚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准备送客,可莫念愣是稳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婉儿在屋内遥遥望着他俩,看着李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抿唇偷笑。
深秋的风凉飕飕的,吹的窗帘簌簌而动。
严廷忠正一脸阴郁地坐在书房里,心烦意乱地拨弄着桌上的纸张。他连续三次登门拜访,可那杨栾竟然找各种理由推脱,闭门不见。
“大人,您先喝杯茶消消气,那杨栾如此不识抬举,何不随便找个罪名上书参他一本,让他丢官罢职。”一旁的仆人谄媚地笑道。
严廷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眸深入寒潭,令人不寒而栗。
仆人吓得一哆嗦,赶紧垂下头去不敢吱声。
“说得轻巧,杨家随成祖靖难有功,后世代荫蔽武职,树大根深,岂是你我可以撼动的。”他冷哼一声,心中怒火中烧。
屋内十分压抑沉闷,仆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唯恐惹恼严廷忠,惹火烧身。
这时,门房前来通报:“禀大人,莫姑娘求见。”
“快让她进来。”严廷忠立马收敛起脸上的怒意,起身往外走。
莫念身着一袭淡蓝钩花长裙,额前的碎发微湿,一双明澈的眼睛里流露着灵动的光彩,笑意盈盈地款步而来。
“想我了?”严廷忠一脸温柔笑意。
“是,也不全是。”莫念眨了眨眼睛,“主要是因为案子有了突破,到你这儿来炫耀一下。”
“我还以为你对我避之不及呢。”严廷忠揶揄道。
“你对凶手不好奇吗?”
严廷忠不屑地摇了摇头:“我和江如眠不同,他不过是一地方小官,整日就陷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而我总管着两京一十三省的营造工程,哪有心力关注这些。”
“凶手是谁都不重要?”
“不重要。”
“不管是谁你都不会过问?”
“决不过问。”
莫念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怀疑凶手是风屹?”严廷忠反问道。
“你不是不在乎嘛。”莫念撇撇嘴,撒娇道。
“行行行,不问了。”严廷忠轻轻弹了一下莫念的脑袋,语气宠溺,被莫念下意识地躲开了。
二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秋风卷起落叶,沙沙作响,落叶打着旋儿飘飘洒洒落了满地,带着几分萧瑟与凄凉。
莫念缓缓开口道:“你还在为杨栾的事儿烦心吗?”
严廷忠叹息一声,不置可否。
莫念继续说道:“严廷忠这个目标太大了,就算是杨栾最后答应求和,皇帝难道不会起疑心吗?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圣恩是最难捉摸的东西了,一旦被猜忌可就难以再洗脱了。”
严廷忠闻言缓缓抬起头来,一眼复杂地看着她,眸中满是不可思议。许久,他幽幽地开口道:“你总是能让人惊喜。”
“大人就是因为所谓的新鲜感而纳了九房姨太太吗?”莫念调侃道。
严廷忠不屑地笑了笑:“她们不过是徒有姿色的花瓶罢了。论容貌比不上你清丽可人,论聪慧比不上你机敏可爱。”
“确实。”莫念毫不避讳,爽快地应答道。
“也不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严廷忠笑骂道。
“时候不早了,厚颜无耻的人要回家吃饭了。大人,不要让历史的悲剧再重演了。”说罢,莫念朝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迈着轻快的脚步扬长而去。
看着那窈窕的背影渐渐远去,严廷忠的眼神晦暗不明:这个女子真的只是个商人吗?
夜深人静,寒潭鹤影,一片寂寥无声。
莫念独自坐在竹椅上,静静地看着池塘里的枯荷,想起上一次西北战事,严升按兵不动,硝烟漫天,饿殍遍地,不禁一阵唏嘘。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池塘,不忍细想这次滇南之争背后又有多少生灵涂炭。
就在这时,后墙传来轻微的响声,莫念警觉地站起身来,拔出匕首,警惕地扫视四周。她的身体紧绷,蓄势待发,只待后墙上的黑影一现身,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可惜,等了片刻,后墙依旧安安静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莫念眉梢一挑,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向房间。
刚刚走到院子,她忽然停住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莫姑娘。”一道熟悉的男生突兀地传来。
莫念身躯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一身白袍胜雪、俊美绝伦的男子正含笑站在院子里,半张脸上挂着面具,显得神秘魅惑,一双凤目种闪烁着灼热而兴奋的光芒。
“你?”莫念的声音冷若冰霜,透着几分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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