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徐远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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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生摸着静颜的长发，开口，“他们很爱你。”

静颜在顾锦生怀中轻轻嗯了声，“我跟他们说，他们决定抛下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这样，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同样我也不希望他们来打扰我，把我养大、给了我爱的人是他们，我姓沈，这辈子，我的爸爸妈妈只有他们，也只会是他们。”

静颜想起儿时的点点滴滴，有些感慨，何其有幸，她能遇到这样一双父母，若果不是他们，她可能会一直在孤儿院长大，在那种环境下，静颜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顾锦生一下一下，轻轻拍着静颜的背，顾锦生想起自己和沈父沈母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等到胸口没有了那股温热，顾锦生这才取了热毛巾，敷在静颜的眼睛上，静颜仰头闭着眼，面容沉静，“沈董事长和沈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我有幸和他们见过几次，你父亲说得一句话，我至今依旧深刻，他跟我说，人生莫大的成功不在于你的事业上的成功，而是做人的成功，这话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却难，能够真的敢说自己做人成功的寥寥无几，但你的父母却做到了，他们都是很成功的人，你很幸运能遇到这样一双父母，我也很幸运能结识他们这样的人。”

对于自己父母的夸赞，静颜并未少听，其中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楚，谁又会真的放在心上，可顾锦生这番话，静颜知道是发自内心。

顾锦生一只手敷在热毛巾上，“在带远帆来见你之前，其实我也在犹豫，犹豫该不该带他来见你，怕你见到他伤心，又觉得这件事你有权利知道，我怕你伤心，可我却总想这世界上能多一个人爱你，我想如果你真的因为这件事很伤心，那我就陪着你、哄着你，直到你不伤心了为止。”

顾锦生拉着静颜的手，将人轻轻揽在怀里，静颜的耳边传来顾锦生的声音，“颜颜，我会成为你的依靠，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如果有一天你累了，就靠在我怀里歇一歇，那些风雨，我来替你挡着，我知道，我的颜颜以前遇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不过现在没关系，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不让你伤心、不让你难过，以后你的世界里只有阳光和快乐。”

我的颜颜，眼泪还是没忍住宣泄而出，静颜在顾锦生怀里哭得一塌糊涂，顾锦生一手搂着静颜，另一只手在静颜背上一下接着一下地轻拍着，也不说话，就任由她哭去，心想着哭出来就好了。

静颜将脸埋在顾锦生胸口，双手紧紧攥着顾锦生的白衬衫，一边哭一边问顾锦生，“凭什么？”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没头没尾，但顾锦生听懂了。

顾锦生知道静颜并不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她只是想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不甘发泄出来。

顾锦生抱着静颜，开口安慰道，“没关系的，你还有我……”

静颜心里那些不确定似乎少了一些，陪着自己、哄着自己，这不是说说而已，这些年，顾锦生何尝不就是这么做得，不论悲喜，这些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一直是面前这个人，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好好跟他说一声谢谢，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应当，而这个人依旧甘之如饴，有些话，静颜想说出来，那些不确定的事静颜想让她确定下来。

“顾锦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喜欢我？”

眼睛上覆着热毛巾，看不见面前的人，静颜的胆子似乎也大了一些。

顾锦生的手上的动作一滞，似乎也没想到静颜会这么直接地问出这么话来，可是转念一想，静颜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外表柔弱，内心却大胆敢于冒险，可这样的大胆也让顾锦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顾锦生的沉默让静颜有些发慌，有些怀疑是自己会错意了，他对自己好可能只是因为自己父母当初的帮助，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也是一片漆黑，静颜不喜欢这种感觉，刚想伸手把自己眼睛上的热毛巾扯下来，额头便有了一瞬温热的触感，静颜怔住了。

顾锦生在静颜额头落下一吻，郑重而虔诚，“你怎么总是做出一些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顾锦生声音有些无奈，但唇边却是抑制不住地笑意。

静颜拿不准顾锦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想把自己眼睛上那讨厌的遮挡物扯下来，但被顾锦生直接锁在怀里，连人带手全都控制住了，静颜想要把这人推开，但顾锦生手上的力气却又加了几分，静颜没法再有动作。

滚烫的气体撒在耳边，连带着顾锦生的声音也是滚烫的，“别动，你看着我，有些话我说不出口。”

静颜安静了，任由顾锦生抱着，耳边似乎听到顾锦生满意的低笑，停顿了几秒，似乎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备。

“刚带你去英国时，我知道你心里有一个人，我只能默默对你好，守好我们之间的界限，不敢离你太近，怕你反感，你父亲曾经跟我说过一个词，\水滴石穿”，那个时候，你就像一颗顽石，把自己包裹地紧紧的，那我想，我就去做那滴水，既然你已经在我身边了，那我就有的是时间，可以滴穿你这颗顽石。”

这样的比喻不知道顾锦生是怎么想出来的，哪有把别人比作顽石的，静颜不满意地伸手锤了锤顾锦生的胸口，“你才是顽石呢！”

顾锦生笑了，在静颜发丝上又落下一吻，主动认错，“是我用词不当，我们家颜颜这么漂亮，才不是顽石。”

静颜突然觉得顾锦生这人还是挺油嘴滑舌的，半带娇嗔，“都想着水滴石穿了，那你之前还急着让我回来干嘛。”

静颜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回国，一方面是因为确实是需要回来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顾锦生，这个人那段时间不知道是怎么了，在她回国的这件事情上极力支持，就连那房子也一早就让人准备好。

顾锦生就知道，静颜心里对这件事还有芥蒂，老老实实解释，“你回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知道你惦记着公司，想让你回来是想让你解决好这些事情，这样你才能没有任何负担的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我也知道在这之前，你不会分散精力去谈恋爱。”

这么说来也是，那段时间，沈氏还在别人手里，静颜怎么会有心思谈恋爱呢。

“况且我也有我的私心。”顾锦生接着说。

静颜疑惑，想看顾锦生，但却被顾锦生牢牢锁在怀里，顾锦生摸着静颜的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颜颜，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这些年，我越来越管不住自己，你身边的人都能看出来，我喜欢你，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对你不仅仅是喜欢，我爱你，我是个小气自尊心又强的人，我爱你，我不要求你像我爱你一样爱我，你对我只要是喜欢程度我就满足了，可我不能接受你还喜欢别的男人，哪怕只是有好感我也不能接受，所以我想让你回国，用沐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你，我想知道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果是，那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谁也不能碰一下。”

静颜被顾锦生这番话说得小鹿乱撞，她只是想确认顾锦生是不是喜欢自己，却不曾想顾锦生说了这么多，静颜脸颊发烫得厉害，静颜能听到自己心脏怦怦跳的声音，偏偏这时，顾锦生取下了静颜眼上的热毛巾，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静颜。

静颜眼睛还有些泛红，但是已经差不多消肿了，静颜此刻有些不敢睁眼望面前的人，顾锦生望着静颜微红的脸颊，不自觉凑近了几分，不知怎地，脑中浮现出在英国静颜穿婚纱的样子，指腹拂过静颜眼尾，低声道，“还有一点，我刚刚没有说，其实带远帆来，我还有一点私心，我想，等到你穿上婚纱的那天，总不能让锦墨牵着你走红毯，这不合适。”

静颜再也不能故作镇定，面前是顾锦生那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双似乎能把自己吸进去的双眸，彻底乱了，在顾锦生眼中，静颜似乎能看见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曾经也幻想过很多次自己穿上婚纱走上红毯的一天，只是后来一夕之间失去自己的至亲，便再也没有想过这些，可现在，当顾锦生说起这些的时候，静颜心中竟再次有了些向往的感觉。

静颜双手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眼神闪躲，脸上满是羞涩，娇嗔道，“哪有你这个样子的，刚说喜欢别人，就想到结婚了。”

顾锦生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了，拉着静颜的手放到自己唇边亲了下，“抱歉，我只是太开心，太激动了，不过，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机会和别的男人结婚。”

静颜抬头，瞪了顾锦生一眼，入眼是顾锦生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她很少见顾锦生笑的那么开心。

哭完了，顾锦生带着静颜去了客厅，换了个地方，静颜想起顾锦生刚刚那番话，突然有些不敢看顾锦生。

顾锦生想到方斯年跟他说得话，那天沐晴他们走后，方斯年把顾锦生单独叫出去，除了警告顾锦生一番，同时还告诉顾锦生，静颜长这么大，除了沐杨，就没谈过恋爱，而且那个时候，静颜还小，对感情的是还是懵懂的状态，在这方面，静颜单纯又固执，认定了一个人就很难出来，就如同对沐杨，年少的懵懂都能让静颜这么多年走不出来，更别说如今了，所以让顾锦生没有想好之前，一定不要去招惹静颜。

顾锦生坐到静颜旁边，抬起静颜的下巴，看着静颜红彤彤的脸颊，唇角弯了弯，“怎么，刚刚那么大胆，现在知道害羞了。”

这动作、这语气，实在有些轻佻，这么看着，静颜觉得顾锦生其实骨子里和顾锦墨是一样的，都是臭流氓，静颜拍掉顾锦生捏着自己下巴的手，骂了声，“顾锦生，你个臭流氓。”

静颜说着就要跑，顾锦生眼疾手快把人抱到自己怀里，哄着，“现在后悔也晚了，我已经是你男朋友了。”

静颜在顾锦生怀里挣扎着，总觉得自己吃亏了，“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顾锦生，你臭不要脸，你……”

放开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静颜的嘴就被顾锦生堵住了，顾锦生吻过来的时候，静颜整个人都懵了，也安静了。

顾锦生终于体会到了上瘾的感觉，静颜于他就是上瘾，本来只想浅尝辄止，如今却有些情难自制，顾锦生赶在自己失控之前放开了静颜，但却也不舍得离得太远，于是把人抱在怀里，慢慢平复自己。

顾锦生都是如此，更别提静颜了，这是静颜的初吻，静颜在顾锦生怀里压根不敢抬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攥着顾锦生衣角，静颜想他们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从告白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吧，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他亲到了，全然忘了顾锦生水滴石穿的那四年。

顾锦生抱着静颜，静颜靠在顾锦生怀里，两个人谁也没再开口，空气里全是暧昧甜蜜的味道。

许是刚才哭得太累，顾锦生再看时，静颜就在顾锦生怀里睡着了，顾锦生把人抱到卧室，到了晚上，静颜才睡醒，只是人还是无精打采的，顾锦生索性带着静颜出去兜风，两人来了a市有名的美食街，是来a市旅游的吃货们的首选，顾锦生看静颜在前面不停地买买买，而他跟在后面自觉地买单，这个时候正是美食街人多的时候，在静颜被来往的游客撞了好几次之后，顾锦生终于没忍住伸手把人牢牢的固定在自己身旁。

静颜甩甩手，“哎！你别拉着我啊！我没法拿东西了！”

顾锦生无奈，他这还被人嫌弃上了，顾“我帮你拿，你别乱跑，人这么多，一会儿你走丢了，我去哪儿找你去？”

静颜不以为意，“我这么大人了，那能是说丢就丢的……”

“上次是谁在大街上走丢，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她的……”顾锦生毫不犹豫地揭穿她。

静颜眼睛瞪得老大，踮起脚，抬手就要捂住顾锦生的嘴，“顾锦生……我都说了上次是个意外！”

那次是静颜第一次去巴黎，那天大街上人很多，她一直跟着手机导航走，后来手机没电关机了，导航就用不了了，静颜这个人方向感不太好，说白了就是有些路痴，一个人瞎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去的路，又打不到车，所以就向路人借了手机给顾锦生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她，结果就被这人一直揪着嘲笑她。

顾锦生轻易就躲开了静颜的手，正想开口，这时正好有人骑着自行车从静颜身后冲过来，一只手上还端着冒着热气的小吃，顾锦生手上一个用力就把静颜拉进自己怀里，生怕静颜会被烫到。

周围有人不小心被撞到，顿时骂骂咧咧起来，那个骑车的人连忙道歉。

因为静颜之前垫着脚，再加上她今天又穿了高跟鞋，本就有些站不稳，所以刚刚顾锦生一拉她就扑过来了，一只手顺势搂在了顾锦生脖子。

顾锦生低头，双手还搂在静颜腰侧，“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

两人本就离得很近，静颜听到顾锦生问她就抬头，结果顾锦生刚好低头，静颜刚好亲到了顾锦生的下巴，静颜又呆住了，静颜睁大了眼睛，那句没说出口的“我没事！”也被堵在喉中，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锦生也没想到会这么亲上了，但是于他而言，他是开心的，低头，他能清楚地看见静颜根根分明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因为惊吓而颤动个不停，他心里现在就像是被小奶猫的爪子轻轻的挠着，痒得紧，任由静颜在自己怀里懵着，人来人往有人看着他们，可他就是不愿意松手。

过了几秒钟，还是静颜反应过来，从顾锦生怀里退出来，静颜轻咳两声，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看看周围，见没人注意到就转身就往前走，脑袋埋得低低的。

怀中的温软香玉骤然消失，顾锦生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但看见静颜已经红的滴血的耳垂，无声笑笑，下巴上好像也带了一丝甜意，他记得刚刚静颜好像吃了一份什么特色糕点，甜甜的味道。

静颜低着头就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撞到一旁的柱子上了，顾锦生连忙上去一把拉住静颜垂在身侧的手，静颜正在出神，吓了一跳，看着顾锦生，“干嘛？”

顾锦生指了指前面，静颜顺着顾锦生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一个比自己还粗的大柱子，静颜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脑门，还好顾锦生把她拉住了，这要是撞上去了，不得起个大包。

顾锦生见静颜这幅后知后觉的样子，顿觉好笑，这哪里像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

“走吧！去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

静颜这次听话地跟着顾锦生往前走，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个“意外”，根本没注意到顾锦生此时又牵着她的手。

顾锦生牵得紧紧的，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一样，他想就这么牵着静颜的手一直走下去，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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