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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究大得很。张子扬说,你看他这门前,这种布局,没有高人指点不可能做得这么完美。
两人正说话,高正新一抬头,看见李非站在通道口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高正新跟张子扬说,那边那个穿西服的高个就是这里的总经理。
张子扬看过去,见是两个人在那里,问说是戴眼镜的那个,还是没戴眼镜的那个?
高正新说,他没戴银镜,戴眼镜的应该是他的部门经理。
叫他过来我问问他?张子扬说。
要问他什么?
高正新招手叫服务员过去,说请你们总经理过来一下,就说这边有朋友找他。
李非正站在那里和黄康华说话。
每天早晨到店后,李非都要先到酒店营业场所走一遍。特别是到三楼餐厅看看。看看早茶生意如何;看看有没有熟悉的客人。如果有,他会过去打个招呼。
赶快给我加人。望着满楼的客人,望着连走带跑的服务员,黄康华说,现在人手严重短缺。忙不过来。
李非说,前几天不是刚刚补充了人手吗?
几个人怎么够!
人事部没有按你们的要求招足?
那倒不是。
你自己报告打少了?
我也没预计生意来得这么猛。黄康华笑说,还有个问题:部门间生意好坏不一,员工苦乐不均,在工资收入上得不到体现。这样短期可以,长此以往恐怕难以保持积极性。
李非听着,想着黄康华这话背后的意思。他说,在人员没有补充到位以前,你先暂停安排员工休息。以后能补休就补休,不能补休就发加班工资。其他的事我们另行再议。
两人说着正待离开,有服务员过来说,李总,那边有客人叫您过去。李非顺服务员所指望去,原来是财办主任高正新和另外一位戴眼镜的客人临窗而坐。
李非连忙过去打招呼。高正新说,你过早没有?没有就一起吃。
李非说,我已经吃过了。说着向高正新的客人点点头,坐下和他们说话。
高正新两边做了介绍。李非给张子扬递上自己的名片:欢迎您!
高正新说,我上次来早茶生意都不怎么样,现在生意怎么这么好了?
李非说,最近增加了一些地方品种,比较受欢迎。又做了一个电视广告,一下子全香州的人都知道了。
李非说一个电视广告能让全香州的人都知道,后人很难想象。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互联网的年代,电视机刚刚普及,在香州仅能收看到本市电视台的节目。中央台和省台的节目都要靠市台转播。人们只要打开电视,就可以看到酒店的广告。
真是不错。高正新说,你看这油条、鸡冠饺、欢喜坨我们都点了。
张子扬用筷子敲敲面前白瓷小碗说,还有鳝鱼米粉。
对,还有鳝鱼米粉。高正新说。
您觉得这鳝鱼米粉做得怎么样?李非问。
还可以。高正新说,但说实话,跟过去的师傅做的还是没法比。
您觉得主要差在哪里?李非说。他正要找客人听真实的反映。
高正新仔细想想说,汤的味道还不够鲜;米粉也有点硬;特别是稍子,完全不是原来的味道。原来的稍子味道特别长,现在想起来都还让人流口水。
李非说,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也察觉到了,反复地试验,结果还是不理想。
高正新说,有些事情光靠自己摸索是搞不好的,该引进的还是要引进。到外面找个有技术的老师傅来做。
李非说,不瞒您说,在外面找来了好几个师傅,都不怎么样。
有个姓梁的师傅来过没有?过去在香州梁家的鳝鱼米粉做得是最有名的。工艺跟现在的做法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是怎么样做的?李非对这个很感兴趣。
高正新说,他店里一个灶台连着两口大锅。一口用来榨粉;一口用来熬汤。大锅是龛在灶台下面的。半夜开始一边用猪筒子骨熬汤,一边用一个架在大锅上的木榨机榨米粉。
天亮前在汤锅上架起一块木板,把鲜活的鳝鱼拿到木板上去剖杀,让鳝鱼和血水一起落入汤锅——再把煮熟的鳝鱼捞起,剔骨后切成条状小段,放在锅里小火去煎炒。直炒到鳝片收缩至卷曲至焦黄,再加入各种作料烹制,就成了稍子。
早晨开门,客人涌入,排队买千子取米粉。师傅把粉碗用热水烫过,舀一勺粉汤放入;又抓一爪米粉放入竹捞子,烫过后倒入汤碗中;再在碗面上放几根鳝鱼稍子和少许葱末和少许香油,一碗的鳝鱼米粉才算大功告成。
这米粉的嫩滑;粉汤的鲜美;特别是鳝鱼稍子的焦香入味;让人享乐其中。若再佐以油条,那更是锦上添花,美味无比。
李非说,想不到一碗鳝鱼米粉的做法这么复杂。
张子扬说,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
高正新说,所以说关键还是师傅。
李非说,这个梁师傅我也听人说过,但派人去找,没有找到。
高正新说,你是个最有钻劲的人,只要真下功夫,还有找不到的?梁家老三现在最多六十几岁不到七十岁,他家原来住好吃街的。
李非一想也是,虽然多次派人出去找师傅,都是泛泛而已。没有明确的目标,也没有下过死命令。谢谢您的指点。李非说,这次就是上天入地,我们也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到。
高正新笑道:这还差不多!
高正新说,张总他还有一个事要问你。
张子扬说,你这门前的风水是否请过高人指点?
指点什么?李非不明白。
张子扬说,你这房子前面是三岔河,两道桥;既有水冲,又有路冲。看似风景开阔,实则风水险恶。但你在门前这弹丸之地弄这么一块草坪,草坪还造了坡,坡上又种了两棵铁树,正好与之形成了对冲。
从景观来说,铁树让草坪少了局促和狭小,草坪让铁树添了挺拔和高大;用微型景观的赏心悦目,代替了“泰山石”之类的生硬和俗套。如此神来之笔,如不是高人指点,怎么能够做得如此面面俱到近乎完美?
李非不信风水,也不愿意与人讨论自己建筑的风水。有点信则有,不信则无的意思。就像不让给人看相算命一样,说得好还好,说得不好就成了心病。做解不是,不做解也不是。特别明显能感觉是在受欺骗和受愚弄的情况下。
此时听张子扬一番评说,倒是有些沾沾自喜。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像说故事一样说给高正新和张子扬二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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