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旗沽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卷 北疆行 第一百二十九章 李月娇的愤怒,请夫君献上和离书,青旗沽酒,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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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再次缓缓向前道时候,车内薛镇的神情已经彻底阴郁下来了,靠在车壁上,看着对面的车窗出神,许久才冷冷地低语一句:
「这玉京城,还真成了筛子。」
疲累如李月娇虽然心思沉重,同样觉得如今的情况诡异得很,只是各种消息多得让她分辨不出来真假好坏,因此只能更紧地抱着自己,将自己缩到得更小了一些,缩在车角。
就是这一缩,她的腰间被异物硌了下。
她摸了摸,意识到那是什么,立刻拿出来,仿佛那东西有毒似的,扔回给了一旁的薛镇。
还在出神的薛镇纯靠着武将的直觉接到东西,接住时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
随后,他认出那是自己给李月娇保命的锦囊。
薛镇垂下头,如今他的左臂着实动不了,只能用右手艰难地打开锦囊。
军符滑落,里面还有被油纸好好包着的血诏。
薛镇笑了。
「不是说烧了吗?」他压着杂事引发的脾气,和颜悦色地问李月娇。
李月娇缩在角落里,迟钝地嘟囔着:「我又不是傻子……本来不想带在身上的,可找不到地方藏……」
她一开口说话,便觉得委屈和烦闷,几乎又要哭出来了,声音带了哽咽。
薛镇看她这样,想要坐过去一些,但他在重伤之下抓人、走下承安殿的台阶、为玉京城如今的暗流涌动伤神生气,已经耗尽了他不多的力气。
况且他自己都能闻见自己身上遮盖不住的血腥气,自己都犯恶心,何况李月娇?
她已经很累了,他只该将她送回仁心堂,不该再让她忧心别的。
是以他放弃了挪动,只开口问她:
「怕成这样,做什么还要回来?」
他只是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岂料李月娇如今情绪敏感得很,被他一问,立刻像是炸了毛的猫儿似的,猛然起身瞪着他,不高兴道:
「世子是嫌弃我多管闲事吗?难道我在世子心中,就是自己苟活,让别人代我去死的小人吗?世子算得真好,自己去死了,上不愧天地,下不负君恩,就让我活着挨骂对吗?」
薛镇被她忽然的爆发给骂懵了。
李月娇难得发一次脾气,气鼓鼓地看着她,脸颊一鼓一鼓的
,带着酒窝深深浅浅的。
着实不像生气,倒像是撒娇了。
薛镇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刚出声便后悔不妥,忙又用力抿着嘴,想把笑声收回去,却牵动了受伤的肋骨、脸颊、唇角等许多地方,神色因为疼痛而变得狰狞又滑稽。
李月娇见他竟然还敢笑自己,心中的委屈化成了愤怒,干脆哭出声来,一边呜呜咽咽地哭,一边不管不顾地指责道:
「你还笑我,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们家,我们家才有如今的倒霉事,都是因为你们家!你什么都怪我,还什么都不同我说。仇恨是你自以为是,婚事是你以情谋事,带回个女人和孩子是你想要羞辱我,就连要救我,要自己去死都是你自作主张的!薛镇,你怎么这么讨厌啊?」
薛镇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因为李月娇的控诉而凝滞了,唯独一双桃花眼中,闪过了纠结的痛苦。
若自己在天牢中想的没错,那么确实如李月娇说的:
李家会卷进看不明白的阴谋争斗中,确实都是因为自家。
因此就像李月娇说的,连他背负了四年的仇恨,都可能只是他都说不清楚的「自以为是」而已。
正因如此种种,薛镇甚至佩服起了幕后操纵之人。
幕后之人用四年——或许可能更久——的时光,利用很多碎片一样的消息,布了一个天大的局,牵扯了许多人入局。
牵扯了两国恩怨,牵扯了天家内斗,牵扯了贵胄世家,还牵扯了一个普通的小门小户。
如今他回头再看,才发现那个并不起眼的普通小户人家,才是那些人织网的线。
事事都与李家有关,但如今他却能确定,李家人,至少李赋李月娇父女,什么都不知道。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无从辩白,所以到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有多可笑,就有多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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