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章 借机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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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飒飒，木萧萧，雨冥冥，秋意浓浓冷意深；

水汤汤，山灿灿，人忧忧，乱世英雄孤魂散；

戈闪闪，队烈烈，心颤颤，横眉怒睁欲断魂——

王凌伸开双臂护在众人身前，并将脚旁掉落的几支长戈，用脚拨拉到身后，同时一边示意村人起身，一边摆起迎战的架势；白葭见状，忍着疼痛，捡起一支长戈，也有村人捡起剩余长戈，颤悠悠地执戈，把戈头伸出去，身体躲在王凌身后——

兵士们经过方才一番打斗，已然惧怕，举着长戈，停滞在原地；李尤也不敢贸然向前，猫在兵士身后，嘴里重复喊着：向前——向前——王凌和白葭、村民，在院子里随着兵士缓慢移动，也亦步亦趋；见快到屋门口时，王凌示意身后众人进屋；白葭也附和着，回头指挥手无戈器的村民，先行躲进屋子，操戈者随同王凌防御——任黄叶在对峙空间里，飘洒翻飞，一支羽箭，刺穿黄叶，从半空飞来，直入雍兵；刹那骚乱，几支长戈便向王凌——

王凌见状，推开身后几人，闪身躲开，顺势提剑横拉而去，便有几人迎剑而亡；王凌捡起身旁的长戈，一手执戈，一手持剑，左挡右突，左拉右刺，已将接二连三冲上来的几拨雍兵击退，脚下或伤或亡躺成一片，几无下脚之处；王凌依然摆开阵势，牢固地站在屋门前，身上已满是血渍，衣服上也有了几处豁口，胸腔快速起伏着——李尤见状，嘴里一直催喝着兵士进攻，但已被震慑住的兵士，看着满地的鲜血和伤病兵士，停滞不前——王凌将长戈直冲向前，巍然如山，屹立在前；院外随着一阵马匹的嘶鸣声，随即又响起阵阵金属碰撞声、呐喊声……兵士慌忙喊道：军侯——军侯——反了——反了——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唤道：王凌兄，救兵已到——救兵已到——还未等李尤反应过来，黑色的马头已经跃然院门，便见项翼跨在马上，左右挥枪而入，身后是刘禹、伯牙和张吉等人，手持农具，身旁的雍兵死伤无数，其余兵士见状，不敢贸然冲击，心生胆怯，纷纷向后闪躲；项翼见状，跨在马背，挥枪而道：想活命者，放下长戈!雍兵陆陆续续地放下手中兵器，退出一条通道，由手持农具、锈蚀的金属兵器等的村民、家丁等人组成的队伍，缓缓地向王凌靠近——

李尤见状，躬下身子，挪着碎步；壮士紧随其后，拨拉着兵士，低声催促道：避开——避开——待军侯观眺!两人从雍兵兵士的夹缝里，向院外移动——项翼、刘禹等人，看见王凌，再见身前一片死伤雍兵，王凌依然昂首挺胸，赫然在前；几人不由得，不约而同地扶手施礼；刘禹说道：救兵来晚，王兄安好？王凌扔掉佩剑，将长戈重重地杵在地上，扶着长髯默默点头；伯牙接着说道：王兄，村人无忧，崖洞无忧——项翼略显兴奋地说道：吾等趁机，与众乡民，揭竿而起——兵匪已围，祸患已除，王兄!王凌先是惊诧，又脸上划过欣慰，继而看向近旁伯牙、刘禹和张吉，施礼而道：各位兄弟，舍身相救，感恩戴德——几人纷纷还礼，张吉转身，看向雍兵，扫视一圈，自言自语地说道：张吉——张吉——贼人呢？众人转身都在人群里寻找，项翼跨上马背，举目四望，搭弓射箭，羽箭越墙而过，便闻听院门处一声惨叫——几人快步走出院门，便见李尤肩甲处中箭，爬在青石板路上，有胆大的村民拾起脚旁的长戈，将其堵在中间；随从壮士见状，摆开架势，拔出佩剑，欲与村民相搏——王凌掷戈而去，刺中要害，壮士抽搐几下，便倒地而亡——

李尤爬在地上，犹豫片刻，忍着疼痛，转身跪在地上，说道：各路英雄，无意冒犯，身在雍营，不得不犯，饶我性命！李尤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望着王凌和张吉，满眼乞求之情；王凌“呵呵”冷笑而道：杀我村民，怎是快意，求我饶你，百姓可愿！张吉也怒言而道：出尔反尔，不念旧情，使计诱我，欲取兄命，岂可饶你！李尤见势，直起腰杆，说道：我乃军侯，一群刁民，岂敢作乱！项翼听罢，提枪直抵李尤脖颈，冷笑两声说道：军侯——身前之人，皆是将军，小小军侯，枪下叛徒，能奈我何？刘禹接着说道：朝堂昏聩，百姓受难，非我要反——项翼打断话头，喊道：多说无益，何须多言，扔进江水，谢罪乡民！说罢，未等他人多言，其抬枪直刺，李尤欲言未出，便倒伏于地，鲜血横流——

时断时续的秋雨，戛然而止，在风的催促下，最后一层阴云，被缓缓推开，露出一朵一朵蓝色的胴体，在由灰而白的片片云层里，逐渐被涂上金色的光晕，如柱般洒下来，把黄色的叶片、红色的叶片照亮，也把地上的一切照亮——院子里的雍兵，已经在项翼的命令下，由村民和家丁驱赶到青石板路上，密密匝匝地站着，挤得密不透风；院子里收拾如常，收缴的兵器也分发给村民；医士救治完白葭，又替王凌的皮外伤擦上药粉，便在王凌的指派下去救治受伤的雍兵、村民等。王凌安顿好白葭，走出院门，伯牙、张吉、刘禹和项翼站在高处，便听见项翼正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向雍兵，阐述雍朝如何嗜血般的徭役赋税，如何鱼肉百姓，如何大兴土木，朝堂之上如何谋朝篡位，扼杀明主等等罪行，作为襄国旧将，如何带领大家完成一统大业，如何让百姓回归安居乐业——

王凌站在檐下，看着雍兵的的表情，从胆怯逐渐舒朗，继而喷张，如同一棵刚露出地面的小草，在阳光的沐浴下，扩展着枝条；项翼看见王凌，扶手施礼，转身向兵士们说道：方才与之为敌之人——王凌，襄国三军统帅王琨之子，也是将门之后——王凌抬手阻止道：项兄过奖，为今之计，将士们如何安排——吾等如何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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