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章 温酒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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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初歇，斜阳暖照，山色烂漫，河水盈蓝；

村社朗然，茅草闪亮，惨雨滴滴，莹莹晶晶；

山河灿灿，节气更迭，冷意渐近，心火复燃——

项翼直言而道：王兄，屋内议事——王凌点头应允，项翼随即向身旁家丁叮嘱道：愿归服者，登记留下；愿归家者，顺从意愿，不做强留!崖洞上的令旗，在半山腰的洞口挥舞，王凌携项翼等人回正厅时，在院子里望见，忙从廊檐下拿出令旗，挥舞示意：暂时安全!洞口的令旗，也向王凌报完平安。

回到正厅，白葭受伤胳膊曲在胸前，招待大家；项翼四人坐定，跪伏案后，王凌站在中央，向几位扶手施礼道：管家未在，无酒食招待，多有怠慢，还望海涵!项翼直言而道：酒食作罢，议事为主——刘禹也附和道：改日再饮，事关重大——张吉看看白葭，又看看王凌，说道：王兄，事已至此，葭妹伤势无碍，先与表哥会合，启程西行，可否？王凌转头看向白葭，白葭表情坚定，但眼里含情脉脉，点头赞同；白葭拿起行囊，几人起身相送至院门，王凌眉眼含情，犹豫而道：白葭姑娘，安全首位，信笺其次——话音刚落，项翼便向家丁唤道：护送——白葭姑娘——登船——

再次回到正厅，管家已从崖洞下来，急急忙忙地在前庭后院，四处巡视一遍，方才安心地走到正厅，并向台下所坐之人，扶手施礼道：各位公子，略有怠慢，这就安排！继而走到王凌案前，施礼说道：少主，夫人无忧，崖洞栈道，略受损失，已在修补，大可放心——王凌欣慰地点点头，管家继续说道：夫人已知，崖下情况，特意差我，先行下山，帮衬少主——这就——准备酒食！

见大家安然而坐，项翼心直口快，先行施礼，说道：各位兄长，门外雍兵，我已交代，愿留则留！伯牙附和道：少则百人，多则千人，留下正好，扩充实力！刘禹忧虑而道：如此这般，朝堂不与追缴吗？项翼摆了摆手，说道：刘兄，如此地步，你还——项翼转头向王凌，施礼而道：王兄，你尚不知，据报多地——揭竿而起，自立为政，与雍朝抗衡；朝堂之上，生杀予夺，瞬间生发，皆在自保，鲜有忠将，前来围剿，愈剿愈烈；院外雍兵，据我所探，本意北出，出关而去，不再还朝，奈何旨意，命其自北而南，由东而西，清剿反贼，途径武关，还朝受封；不知从何，知丹水匿兵，恐遭不测，设计诱兄；幸得王兄——王凌摆摆手，解释说道：项兄，残玉云信，一则先父遗命，二则近万性命，即使手足，也不交出！张吉闻听，连忙起身，躬腰施礼道：王兄，怨我瞎眼，引祸与汝——未等张吉说完，王凌抬手止其言，笑颜而道：张兄，仗义相助，德行美赞，奈何李尤，贼心早起！其余几人也附和相劝，开解张吉；见张吉开颜，王凌讪笑而道：李尤已亡，足以告慰，枉死村民！

管家走进正厅，将酒食摆上案几，盈笑而道：天气渐凉，奉上温酒，各位畅饮！说完，躬腰走到王凌近前，小声说道：少主，方才听闻，诸位所言，夫人托语：朝堂无能，鱼肉百姓，一统将逝，势如散沙，若有同路，少主可——相携而行，共谋天下，共推明主，救民于水火！王凌心中顿觉豁然，笑意骤起，还礼管家，随即端起酒觞，慨然而道：今日雍军来犯，得意施展拳脚，散尽心中淤积——畅饮一杯，以谢搭救之恩！项翼略显郑重，意味深长地说道：王兄，救你——可保残玉，可复襄国！刘禹附和道：共复襄国，再现一统，共创盛世！众人听罢，纷纷举杯，异口同声而道：共复襄国，再现一统，共创盛世！

酣畅几巡，王凌扶须，若有所思，施礼而道：事已至此，委身雍朝，按律当斩；起事创业，不成则败，亦是魂断四野!项翼一手执酒，另一只手摇摆着，说道：王兄，定要成功，定得成功!刘禹也呵呵而笑，附和而道：王兄，吾本愚民，今日举事，初有余悸，幸遇诸位，共饮温酒，共商大事，颇感各位，英胆熊才!伯牙嬉笑而道：刘兄，时事造英雄，英雄造时事，勿小看自己!伯牙呵呵憨笑而道：正是——正是，不做不休，宁可断魂，不为傀儡——王凌看着大家，兴头正起，随即问道：诸位，后续如何部署？大家经此一问，都陷入沉思，刘禹看着大家，嗫喏而道：雍兵今日受阻，定会举兵来犯，防守事宜——项翼听罢，皱眉起身，出得厅门，站在廊檐下，唤来一名家丁，耳语几句，又回到正厅；少顷，家丁带着一名雍兵进来，向项翼复命道：公子，此人军职百将！项翼点头，家丁退出正厅；项翼冲雍兵问道：百将，可有援军，如实道来？雍将见势，堆笑施礼，说道：何来援军，除非朝堂增兵——今晨全军拔营，一路由将军带领，四万余人，按旨向南向西而行，一路由军侯——李尤带领，约五千人，前来——约定进入武关会合！大家听闻，频频点头，项翼朝雍将挥手示意，雍将躬腰俯身退出厅房。项翼自豪而道：无有援军，吾等无忧！王凌起身，从偏厅的书架上取下舆图，掸了掸灰，跪坐案后，将图拿起而观；刘禹端起酒觞，浅笑而道：诸位，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项翼听完，不耐烦地说道：刘兄，有话直说，道理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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