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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遛鹅的时候发现了仙人脚。我最后一次挖这玩意还是土地刚下放下来的那几年。我和丹丹除了挖仙人脚还挖柴胡,后来去杏树坡捡杏子。那时候百货公司经常有人来村里收草药和杏皮杏仁。挖草药是当时唯一能赚到的外快。不过挖灯花草和枸橘刺是最辛苦的一件事。后来没人收购草药,村里也没人肯干这些农活外的事情了。杏仁被丹丹拿来做成了咸菜。我在冬季的时候专门用我的小铁锤敲碎杏核,丹丹把杏仁在锅里煮开了,用冷水泡好几遍才腌制成咸菜。味道吃起来有点略微的苦,但很脆。村里人做咸菜五花八门的,不过放杏仁的不多。除了腌咸菜,丹丹每年还做腌蒜。退耕还林前的那几年,杂粮、麸皮多,外村做醋的人也多,一斤麦子两斤醋。村里种的土土蒜也多。那时候土里虫子少,种什么都好吃,长的也好看。坛子里盛好醋和蒜,剩下的交给岁月慢慢酝酿。腌蒜可以放十多年都不会坏掉。自从化肥大量使用后,土里的火蚰蜒多,花生和大蒜在索罗村种不成了。我们吃的蒜大部分是从外地进来的。自此,丹丹也少做腌蒜了。不过家里还有剩余的腌蒜,这可是宝贝。不到吃羊肉的时候,我是轻易不拿出来解馋的。
我给丹丹说,以后苹果树种不动的时候,我们就去挖仙人脚。丹丹似乎不太高兴,说我去就去,她才不去呢!我说她傻!以前哪有这么好的仙人脚叫人挖。这都是退耕还林后,村里不种山上面的土地后自然生长出来的好东西。当年我们挖的时候,不管大小都挖。现在是多年生的仙人脚,肯定是贵重东西。丹丹问我挖了卖给谁?我支吾了半响没得说了。我说那就先缓着。不过我看山后被推土机推过的山坡上长满了柴胡,野草长到了我的膝盖那么高。仙人脚好辨认,柴胡不好辨认。丹丹说我好烦的时候。我知道丹丹的毛病又犯了。双儿上次带回来脑心舒和什么滋补品,丹丹说喝了心里舒坦多了。我知道她现在疑神疑鬼外还爱念叨个不停,半夜里屙尿都能把我吵醒。
岁旦退下来后,除了帮家里干点农活外,大部分时间在广广家的店里下象棋。老秤在的时候,是店里最热闹的时候。娘走后,店里除了买东西的人,下棋和耍牌的人几乎寥寥无几。振振还是坐到了岁旦的位置上,这是毫无疑问的。木娃的位置没有变。树生是村长,庆明是会长。本来有亮想当会计,被粟粟拦住了。有亮给镇上的饭店送菜,有了固定的客户。粟粟自己谈了几家,振振认识的老板介绍了几家。反正不用他走街串巷地那么辛苦。振振把自己的果窖承包给了有亮,有亮在果窖里专门种蘑菇,自家的棚里种蔬菜。振振把砖瓦厂交给雷子照看,振振则是垂帘听政,振振媳妇负责财政大权。
振振上任的那年春天来了两次倒春寒。苹果树正开花的时候,另一次是刚挂果的时候。手指粗的小苹果冻得掉下了树,小生骂是振振越俎代庖造成的。我还教训小生不要口无遮拦。这话要是他听到了少不了面红耳赤。小生似乎对自己刚才的口失略有愧意,说还是大哥说的对。他怎么看他都不顺眼。心里不顺,嘴上没忍住就说出来了。我说都中年人了,不要自找麻烦。虽然是一个村里的,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要明白。不是我们在一起开句玩笑话就过去了的事情。他要是我兄弟,我早就打他一顿。小生嬉皮笑脸地说,下次不敢了!我说还有下次!要是还有下次,他就完蛋了。小生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说他没得救了!
不过秋后的苹果价非常好。长圳开着车,把成堆的现金带到库上,库上是当天结算,当天入库。选苹果的工人是外地叫的,吃住都在库上。我叫雯雯给工人做的饭。从选果到入库都是我们的人在跟进,农户只负责摘果、送货到库。我和有才陪着长圳、远征、童富那段时间在果园里钻出钻进。库上结算和对账,有专门的人负责。小生和晓生、学平只管入库。
这也是我最开心的一年。童富退伍后,很少回家。要么就是回来住一两天,急着回省城的家。走的时候少不了装满后备箱苹果、鹅肉一大堆。我说他是回家拉东西来的,不是看我和他娘来的。童富想解释什么,被丹丹拦住了,叫他少说几句,就是我打他一顿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是我儿子,谁叫他回家不带娃娃老婆一起来。童富说老家住着不习惯。我说放狗屁!不习惯他长了这么大,出去才几年时间,嫌这嫌那的!不过骂归骂,走的时候我还是装这装那的一大堆。我把每个孩子的东西都写了名字,不过还要交代童富一遍才行,怕他搞错了。丹丹说我啰嗦。童富说他爸是怕他忘了才叮咛的。我说知道了就好,搞错了拿他是问。童富问难道给他哥哥姐姐的和给他的有区别吗?我叫他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自打童富住在家里,我心里就有种特殊的感觉。心情好了,念叨的东西少了。我私下里给丹丹说,别看这小子长翅膀飞了几年,但迟早还是要回到索罗村来!丹丹说我自私,只顾着自己,没考虑孩子的未来。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想着靠娃娃养老,儿孙满堂的日子过去了,别叫我白日做梦了。叫我好好的把脾气收敛下,别开口就是教训人的话,谁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惹得猪嫌狗不爱。长圳和远征在家里住了两天就搬到我家来了。丹丹成了他们三个人的专属保姆。起居饮食都由她操办。丹丹以前杀鹅还给我打声招呼,现在倒好,直接杀了吃,还不许我说半句不好听的话。杀就杀了吧!谁叫他是我儿子呢。不过在饭桌上,我会交代他们几句,乡里乡亲的,说话做事要稳重厚道些。小学和有化打电话交代我要给娃娃们言传身教,要叫他们知道入乡随俗,不能任着性子。
远征和童武是村里长大的,长圳从小生活在城里。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头脑,我劝谏小学和有化别把娃娃管得束手束脚的,发挥不了年轻人的智慧。小学说宁可叫他们做事情要慢慢来,也不许他们胡来。电话里说起卫兵的事情,我才信小学担心的是对的。说卫兵就是太叫人信任了,借了莉莉和菱花的不说,单位上的都借完了。出事后,大家才发现上当了,但为时已晚。虽然工作是保住了,但够他还几十年的了。我问这事情咋弄得这么严重?小学说都是钱惹的祸。看见别人当老板容易,自己走了偏激。小学叮咛我要是发现这三个娃娃不对劲,立马就约束住他们。我笑他没那么严重吧?小学说警觉是对的,不能叫他们给我们抹黑。索罗村要引进洮河水了。原先的西川农场被规划成了蓄水池。差不多年后或明春要动工了。我说这是好事。村里吃水困难,洮河水来了,受益的不仅仅是村民,还有村里的苹果树。到那时候,苹果又会是另一番景象。起码解决了水的问题,以后大面积发展基地种植成为了可能。小学说引洮工程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了,受益的是整个山沟乡的人民群众和苹果种植产业。后期发展乡村旅游也有可能。
自从我知道洮河水要来的消息不久,振振那几天带着乡政府的人员在西川林场转悠到屲屲梁,又从屲屲梁转悠到索罗村。那几天时不时就有一拨一拨的人来村里。转悠完了顺便在库上拉几箱苹果回去。木娃那天来买烟,我们顺便聊了几句。他说是上级要征地,要引洮河水来村里。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说还在征地,估计是快了吧!我问征地干什么?木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说,搞个蓄水池。估计我家的果园也要被征收。我说公家的事情,拦也拦不祝能补偿给我多少钱?木娃说还不知道。我说他知道了早点告诉我一声。木娃在那里笑。我说振振不知道这件事情吗?木娃说主任估计知道,但具体也没给他讲。我说他成天跟在主任屁股后面,这点小事都不知道,谁信啊?木娃说他知道的不准确,赔偿还在讨论中。等落实了再告诉我也不迟。前几天童富、远征、长圳和主任几个喝酒的时候还聊起这件事情呢。童富回去没跟我说吗?我问童富和他们喝酒了吗?木娃说在振振家喝的。他们是发小,又是战友。主任叫百胜回来的时候带的菜。满富喝醉了,吐了一巷子。我说难怪有天三友骂咧咧地在巷子里打扫卫生。我在店里看见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好雷子从门里进来。问木娃不去陪领导,跑到店里躲清闲来了?,木娃给雷子发烟,雷子吸着烟问木娃,振振好几天没回家了,忙什么屁事去了?砖瓦厂都快倒逼了!木娃惊讶问,这才几天时间,有这么严重吗?主任去乡里了,说不定还得忙几天呢!雷子叫木娃看见振振了就说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事,他管不过来了!木娃见雷子有点生气,陪笑了几句借口走了。雷子接着吸烟,深深地吐了一口烟气说,十八我是来麻烦您的!我说出什么事了吗?雷子说断粮了,砖瓦厂没钱发工资了。工人嚷着不干了。我说多大点事,振振老婆去哪里了吗?雷子说被他骂回娘家去了,走的时候也不留点钱,我又不是神仙能点砖成金。我笑他砖头就是金子,他怎么没看到?接着问他借多少?雷子说万把块,先把工人的工钱结一下。剩下的振振自己来收拾。我说也不多,店里没那么多,晚上的时候我送过去。雷子说晚上他来拿。我笑他把振振媳妇骂跑干嘛?骂跑她,还惹了振振。雷子说一个是成天不回家,一个是成天只抓钱。前几天兵兵要煤钱。说是有便宜煤。振振媳妇就不高兴了。我多说了几句就回娘家去了。给他耍脾气,他才不吃那一套呢!他垫了兵兵的煤钱,工人的工资实在没办法补上去了,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你说这整的是个什么事?我叫雷子先消消气,这点小忙我帮他就是了,我问雷子村里征地的事情,雷子说他也不知道。他和振振好久没有照面了,打电话给他,他不是挂断就是不接。他这气就不打一起出。我说晚上过来我们喝几盅。娃娃的事情不要管的太深,管的多了给自己添麻烦。前几年我也是生气养了这么多孩子,孙子不见孙子,儿子不见儿子。儿媳妇回家像走亲戚。现在习惯了,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谁也不欠谁的。雷子说他家里还有野味,砖厂的工人抓的,他拿过来加工一下就好了。我问是什么野味?雷子说有兔子和野鸡。我说正好炖上一锅。雷子问我童富几个走了没有?我说早走了,回县城去了。雷子笑到,我想着他们没有走那么快呢!刚好一起喝几杯。我说苹果收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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