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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崖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屑。他跟随齐中轩十几年,对齐中轩知根知底,真正生死搏斗,他觉得齐中轩未必是他的对手,在他眼中,齐中轩在武者行列当中,已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
“道友似乎不太看得起武者。”
就在这时,对面囚室有人朝他搭起了话。他微微地抬起头,眯眼看过去。对面囚室关着十来个人,说话的是坐在门口的一个中年道士。
道士看道士,分外眼红,毕竟同行是冤家。
会被关在大牢里的道士,首先肯定不是出身道门正统,因为官府只敢抓游方野道。其次游方野道大多是坑蒙拐骗被抓进来。
吴道长看他身上连个脚链也没有,还“住”的是十人大通铺,跟自己这种“重刑犯”差得远了,于是又有些不屑:“怎么,你有不同见解?”
那道士“嘿嘿”一笑:“最近数百年里,万界灵气严重匮乏,恐怕末法将至,往后炼气士修炼会越来越困难,而凭人身潜力的武者,将有新的机遇。”
“无稽之谈。”吴道长冷笑,“只要玄都玉宫还在,只要圣人还镇压着诸天气数,修行界便是再昌盛繁荣数万载也不足为奇。”
在修行界,圣人几乎是所有炼气士的信仰。
狱卒见他俩旁若无人地聊起来,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用刀连着鞘把牢门砸得“咣咣”作响:“给我闭嘴,这是你们闲聊的地方?”见二人识趣地闭上了嘴,他志得意满地坐了回去,偷偷取出壶酒抿着。这就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他却不知,二人已背着他用法力包裹声音来交流。
“看来你对本道的话半点也不信。”那中年道士传音道。
“咦,还真是道友。”吴崖吃了一惊,以为对方是最下乘的骗子,没想到这一手传音入密用得如此纯熟,显然是个修为不弱的炼气士。而自己感应不到对方的修为,说明对方远远超出了他的境界,于是心生敬畏。
他心里虽有敬畏,但还是不认可对方的话,传音道:“武学太粗暴了,对人身多有损伤,无益于寿数,且少有晚年能善终的,这怎么能和炼气士相比呢?”他的口吻客气很多。
“道友不信,贫道带你去看。”
那中年道士吹出一口云气飞到空中,那云气竟形成了钥匙的形状,自然而然地穿过牢门,钻到吴崖四肢锁链的锁眼里,无声无息替他解开了束缚。
吴崖一怔,旋即狂喜。这锁链一解,凭他的修为,只要不是齐中轩那种高手,谁也拦不住他了。
“嘘。”中年道士却向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吴崖眉头皱着,正不知要不要听他的,四周围环境忽已斗转星移,他与中年道士竟瞬息间来到了外面。
天边如血的晚霞,巷子里孩子的歌谣,都让他恍如隔世。他下意识地看向中年道士:“你既有此神通,为何自甘为囚徒?”他实在无法理解中年道士的自虐行为。
中年道士微笑看着他:“天地众生皆是囚徒,何处不为囚室?”
“你到底是谁?”吴崖心神微震。
“贫道阙殿河。”中年道士说罢脸色一变。
吴崖心里一紧:“怎么?”
阙殿河道:“贫道把钱袋落下了。”
“不就是钱么,”吴崖示意他放宽心,“我有不少,不用担心。”
“就是你的。”阙殿河叹气道。
吴崖摸了摸双手袖子,发现储物符竟不翼而飞,登时脸都绿了:“你,你这什么遁法,怎么把我储物符给遁没了?”
“幸好道友总算没有缺胳膊少腿。”阙殿河嘿嘿笑道。
“你……”吴崖想到自己储物符里的部身家,跳脚道,“落哪了?快告诉我!”
“别担心,贫道给你准备了衣服。”阙殿河说着就取了件干净的道袍给吴崖。吴崖接过,脸色铁青地一字字道,“你这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吧!”
“啊,对不住,拿错了。”阙殿河连忙换了件,这回果然小了很多,是侏儒穿的款式。
吴崖愣住了,看到熟悉的袍子样式,嗅着熟悉的气味,他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暴起:“阙道友,我的储物符是不是落你储物符里去了?”
“绝没有的事。”阙殿河一脸严肃,“贫道怎会用救你脱困来要挟你把储物符给我呢?贫道一身正气,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
你是没有要挟,你他娘的直接拿走了……吴崖恨得牙痒痒,相比之下,谢青云只拿走了他的捆龙索,简直可以称得上仗义。当然,他并不知道谢青云彼时还不认得储物符。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看所谓武者?”他现在身无分文,决定先跟着这个缺德道士,伺机拿回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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