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故人已乘潢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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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罗不止地摩娑着那只掌心因为长期握着马鞭,而长了茧,有些粗糙的手,然而那只手的掌心,正在逐渐失去温度。
博罗睁大了眼,止不住不断自眼眶滑落的泪水,「你要我别杀常弘,你知道你阻止不了,你难道觉得你Si了,我就不会想杀常弘吗?我……我……!」
就在博罗痛苦之际,他带来的五千Si士,早已全部Si在了常弘的剑下。
常弘拿着仍在滴着鲜血的剑,以剑刃抵着博罗的背心,用寒彻骨底的嗓音,低声说道:「博罗,你想弑朕,大可试试,可是你觉得朕会原谅杀了太师的人吗?」
博罗不敢回头,全身都愣住了,无法动弹。
他顿时感觉到,自己打不赢身後持剑那人。
常弘的身上蔓延着无穷的杀气。
博罗感觉自己从常弘的身上,看到当年的不败皇帝.常棣的影子──彷佛是自地狱归来的修罗般。
常弘没再理会博罗,而是大声呼喊道:「太医!叫太医来!」而後推开了博罗,自博罗的怀中夺走了额森,紧紧地抱住屍身。
他不敢动那把已刺穿额森心脏的刀子,只是不断地把手按在伤口边,朝着T内已然空虚,无任何真气流淌的身T输功,「森哥……你怎麽可以b我早Si……森哥!回答我啊!森哥!」
额森早已没了呼x1,脸上毫无血sE。他的脉搏与心脏已不再跳动,血Ye也不再流淌。
这一点,在场还存活的唯二人,常弘与博罗都知道。
可是两人也都希望,在常弘为他输进真气以後,额森的心脏会重新跳动,他会咳几口黑血出来,然後自常弘的怀里迳自坐起身,就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一样。
可惜常弘并非大罗神仙;额森既非假Si,也没有复活。
直到太医赶到现场,也束手无策,只能证明额森已经Si了。
「太师大人的生命T徵,已完全消失了。」
御医打开额森的眼皮,仔细地拿放大镜看他的瞳孔,还拿发烛对着已经没了高光的眼珠子照了照,就像是想完全证明,常弘与博罗的奢望是无意义的。
「是我亲手杀了大哥,是我亲手杀了大哥,是我……!」
博罗深呼x1了好几口气以後,开始上气不接下气,JiNg神错乱起来。
他冲上前,撞开御医,猛然cH0U出额森身上cHa着的那把刀子,就要往自己的心口一cHa──他想和额森的Si法一样,被自己,用同样的刀刺穿心脏而Si。
「这样一来,我也能去苍穹找你了!和你、铁木儿、爸爸,我们一起相聚……!」
常弘却及时反应过来,一把将博罗推倒在地,自博罗颤抖的手中,将那把刀刃对着博罗x口的长刀抢了过来,「──白痴!你忘了你哥在Si前交代过你什麽吗?」
「他说要你成为卫拉特的新大汗!你杀了你哥以後,竟然连你哥的遗愿都不愿意实现,他要你这样的弟弟有什麽意思?」
常弘居高临下,扬声对着博罗斥喝道:「额森既然没有允准你去Si的话,你有什麽资格去Si呢?你这个弑亲畜生!」
「……」博罗一时间默然无语,两眼无神,只是坐在地上,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咬着发白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肩膀,无声地嚎泣着。
常弘见状,叹了一口气,叫来了内侍,说道:「用我的轿子,把博罗将军带出g0ng,请回他的府邸。」
「启禀陛下,那毕竟是御辇,要是堂而皇之地开到了街路上……」
常弘一句话都没说,只瞥了那名内侍一眼。
内侍顿时全身发颤,支支吾吾地喊了声:「诺、得令!」便前去搀扶博罗,假情假意地笑道:「将军,我们请吧。」
御医拿一张帕子,将额森x口的血洞给盖好,生怕被人瞧见,便向常弘请示道:「陛下,是否要为太师大人净身?」
「……朕来吧。」
「什麽?」御医还以为自己年老耳背,没听清楚。
常弘却不说二话,一把抱起额森已流乾鲜血的屍T。
他就这麽穿着染血的h袍,不顾园林中经过的g0ng人诧异的眼神,亲自走到华清g0ng中,推开g0ng门,进入华清池。
他褪去身上所有的衣服与鞋袜,也替额森褪去身上所有的穿着,将额森放入温泉中,而後自己也进入浴池中。
本来sE呈r白的温泉水,立刻被血染成粉红sE,只有远处的泉水,还保持着同样的颜sE。
这是第一次,没有衣物阻隔,常弘直接用手触碰额森的t0ngT。
他先是用温泉水,替额森洗净染血的长发,还有脸。
当常弘0索到额森的前x时,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深深的伤口──那个被博罗亲手刺穿的刀伤。
他竟忍不住将手伸进那道伤口里,触0着额森那已经不再跳动的心脏。
「这世上,从来没有任何人0过你的心脏,就连给你的身T开了一个洞的博罗都没有,可是我做到了。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常弘呢喃道。
「……呐,森哥。」
「如果把你的心脏给挖出来的话,会不会害你以後无法好好地转世作人呢?」
他看着额森闭着双眼的俊秀脸庞。
额森Si得很安详,嘴角甚至还微微地上扬,可见Si亡对他而言确实是解脱,这正是他希冀的Si法──为保护常弘而Si,Si於亲弟弟的刀下。
这却全然不是常弘想看见的局面,也是常弘机关算尽、竭力护额森周全,仍防不住的变卦;对常弘而言,就好b天地翻覆般,令他难以招架。
可惜在这美轮美奂的华清池中,两人难得共浴,却是一生一Si,额森已经无法再回答常弘所提出的任何问题,也无法再同他说话。
向来都是额森在安慰常弘,可惜如今是常弘最需要被安慰的时候,额森却无法再开口说话安慰他,也无法再抬手抚0常弘的头。
常弘用指缘,描绘着额森发白的薄唇形状。
为了记得额森身上的每一处长得是什麽模样,他向前来服侍的g0ngnV要来了纸和毛笔。
常弘把上半身伏在岸上,一边转头看着额森,一边用笔描绘额森Si後的模样,一边用手去0每个他画过的位置,来确认自己画得是否真切。
洗净屍T以後,常弘始终没舍得将额森下葬。
他亲自为额森的屍身穿上寿袍,而後为他薰香,防腐,看着他风乾,往他的口中,以上好的和阗白玉塞上饭含。
此後,他将额森的金丝楠木棺材停灵在自己的乾清g0ng──那个额森Si去的地方,也是自己每日入眠之所。
尽管朝堂上的大夫都认为不让额森下葬有悖人道,且根据卫拉特人的葬礼仪俗,应将额森树葬或者天葬,否则额森的灵魂将无法到达苍穹。
常弘却公然在朝上反驳道:「朕没有要让他到苍穹,他还是朕的太师,他的官衔b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大,他位列三公,也是朕掌政的期间唯一的三公,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别的三公!他还在g0ng里,朕说现在他也在上朝,你们信不信?」
朝臣们本以为额森一除,接下来朝廷终於能平静下来,不料陛下反而变得更加疯魔。
曾经在「废太师」一案中领教过常弘脾气的群臣,纷纷不敢再谏。
群臣们所不知道的是,额森确实正在上朝,他的心脏就在常弘的香囊里,贴在常弘的心口前。
躺在棺材中的额森屍身,x腔中已没了心脏。
他的心脏,早已被常弘烘乾,缩小後,撒上申椒,放进香囊里,放在衣襟中──他上朝时想和额森在一起,洗澡时想和额森在一起,睡觉时回到了寝g0ng,还是想和额森在一起。
於是额森生前受到道德与JiNg神上的折磨,成了卖国贼,无法安然睡去;Si後,常弘依然不放他走,不让他下葬,为他的屍身防腐,挖去他的心脏,要他就算Si了,还得一生一世陪着他。
「这是你与我的约定,森哥。」
夜晚,回到早已撤去所有内侍与g0ngnV的乾清g0ng中,常弘一如既往,开棺抚屍。
他低头往抹上玫瑰晨露,额森乾涩的薄唇上轻轻啜吻,随後抬起头来,看着额森彷佛睡着的容颜。
可惜人已Si去,额森的面颊显得较生前削瘦。见状,常弘不住地惋惜。
「你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起走上天可汗之路吗?……你怎麽可以在我还没有当上天可汗的时候,就先走了?你说对不对?嗯?我的森哥……」
「与我常弘所立下的约定,任何人都不能打破,就算是你也不行。」
棺材被常弘安放在离床极近的位置。
常弘一把将屍T从棺材里抱出来。
在常弘的照料之下,屍身不但不腐臭,还被薰上龙涎香的气味。
常弘将额森的屍T平放到床上,为他掩上h缎锦被,而後自己也在床上躺下,与屍T盖着同一床棉被,侧躺着与额森相对。
「森哥,如若真的把你下葬了,我非得要把你葬在皇陵不可,到时那些朝臣一定又要跟我打架……万一我一怒之下,把那些臣子们全都打Si,该怎麽办?」
「我曾经想过,把你葬在御花园里,当我想你的时候,就去看看你,可是……到你Si後我才发现,不和你一起,没看见你,我就不安心,根本睡不着觉。」
「明明在你生前,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睡觉过,当你Si後,我才发现这点,不是很可笑吗?」
「现在的你,虽然可以任我摆布,我还可以帮你换上我喜欢的衣服,你就变得像我的娃娃一样,可是……我还是好想要活着的你,森哥。」
「我好想你,这样的我就跟疯子一样,我该怎麽办才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在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可是你已经Si了,我连下半辈子该做什麽都不知道,你一Si,我整个人都变得好迷茫……」
常弘自言自语着,掩不住语末的孤独、空虚与寂寞。
「我每天都希望你能进我的梦里来看我;就算你因为无法超生,而变成恶鬼来缠着我、向我索命也没关系……我真的是、恨不得如此。」
常弘将手放在即使被寿袍的布料遮住,x前还是凹了一个洞的额森的心口上。
「晚安了,森哥。梦里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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