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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这个武将瞬即起身,手掌抚在剑柄上,转身朝雅间外奔去。
宁南忧躺在榻上,脑海中一片混乱。吕寻失踪,至今杳无音讯。现而今,连付沉也不顾死活的定着暴风出行离开了涪陵。一转眼,这两个与他而言极为重要的人都消失不见,使得一向冷静的他也失去了镇定。
中朝此行,有人一直再要他们的性命。不论是他还是付沉又或是吕寻,这幕后人的手段阴狠毒辣,防不胜防,令人不寒而栗。他闭着眼,心里默默的想:这背后真的是付博一手操控么?他到底再害怕些什么,中朝到底藏着些什么?令他如此害怕他们靠近?
宁南忧平息了片刻,好不容易安静下来。
谁知,廖云城却又在这个时候再次折返了回来。他入雅间的动静,宁南忧听了一耳,便立刻辩了出来,于是有些不耐烦的启声问道:“不是要你亲自领着人去寻付沉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廖云城战战兢兢的入了屋中,不敢靠近屏风,于是站在内室外磕磕巴巴的说道:“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付郎君已经安全抵达中朝境内了。而且、而且...他在牂牁遇见了音讯全无的吕将军。”
宁南忧忽地睁开双眼,心口微微一喜,急忙追问道:“真的?”
廖云城听着他的语气似乎没有方才那么恼怒,心中的紧张才稍稍有所缓解:“刚刚收到的线报,是付郎君亲自书写的密信,信中所写确实如此。主公您要看一看么?”
宁南忧转身看着屏风上隐隐映出的壮汉身影,眼底的郁色渐渐熄灭,整个人也不似方才那样暴躁:“拿来给我看看。”
廖云城擦着额上渗出的冷汗,从怀中掏出一纸信帛,小心翼翼的绕过屏风,给榻上的男郎递了过去。
宁南忧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打开阅览,信帛铺开,一行行刚劲有力的墨笔字映入眼中,熟悉感扑面而来。他一眼辨认出这信上的字,正属于付沉,再细细往下看,不难发现那书信的末尾还多了一小行字,字迹潦草混乱。宁南忧仔细瞧了瞧,便发现这是吕寻的字。
这让他终于舒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勾着唇露出了笑意:“他们二人也算福大命大,幸好都无恙。”
廖云城连连应道:“两位郎君吉人自有天相,总算是什么事都没有...主公您也可以放心了。”
宁南忧默默听着,唇角的笑意僵住,眸光一凉,缓缓朝榻旁的男子看去,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别以为他们没事,你就安全了。廖云城,你先后两次办事不利,自行去营中领二十军棍吧,算是给你一个教训。受过罚、挨过打后,这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廖云城早料到郎君会罚,可却没想到罚的这样轻。他先一次使得宁南忧陷入危险,后一次又没能坚定的阻拦付沉离开涪陵,本就是错上加错,哪怕五十军棍他也心甘情愿承受。可宁南忧却手下留情,算是给足了他颜面。
廖云城感激涕零地说道:“属下多谢主公!属下操办完手中的修缮之事便立刻去领罚...”
宁南忧叹了口气,不再应声,手中紧紧攥着信件,再次合上了眼。
付沉与吕寻的消息传来后的半月内。涪陵郡中还算是风平浪静。付沉临行前将密网名单上的十人全部扣押进了大牢,这座郡城便瞬间从死气沉沉中挣脱了出来,变得豁然开朗。
被囚禁的那十人,个个都是身负要案、十恶不赦之人。当地的百姓与士兵们对他们颇为憎恶,听闻他们锒铛入狱的消息,自然欢喜雀跃、高兴至极。春拂里门前日日围着前来致谢感激的民众,欲图见一见大魏使团里的大官,好好的叩谢。再加上,廖云城一直协助当地的兵士,出资出力修缮被飓风毁坏的民居,宁南忧便在郡城之中名声大噪。
故此,涪陵那些原本因为宴席之事而不愿理会这位睿王殿下的官员们,纷纷开始前往春拂里拜访宁南忧。
然则,宁南忧身负重伤的消息不能向外透露,付沉悄悄自水路离开了涪陵更是无人知晓,使团剩余的半数官员并无主事之人,李湘君又是个甩手不管事的,所以并无人接待这群“热心热情”的官员。廖云城只好用各种理由搪塞了过去。
好在,宁南忧的身体自小强健,自愈的能力十分强悍,半个月后已能下榻走动,虽然行走踏步并不自如,但还算能撑得过去。
时隔数十日,春拂里外络绎不绝的官员们、百姓们,总算见到了传闻中说得那位睿王殿下。
宁南忧懒得一一会见,便干脆让廖云城于春拂里中再办一场宴席,揽尽涪陵求见的官员们,甚至允准普通民众前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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