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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陶臣末?”

陶臣末已经习惯太多人第一次见面这么问他了。

“如假包换。”

“你可真了不得啊,我渤州多少名将都败在了你的手上,渝州与朝廷久战不休,你为何却只专注要灭我渤州?”

“若不是你们陆将军非要与朝廷走到一起,本将与渤州众将也不会这么早就拼个你死我活,只不过这一天也总会来,迟早的问题。”

“陶臣末,你也算是名声在外了,难道你就未曾想过此刻与本将硬拼,北弃狼骑便会是那只身后黄雀吗?”

“他们的确是那只黄雀,只不过本将若是胜了,他们定然不会趁人之危,如果云卫运气不好今日败给了黄将军,那这支黄雀会不会啄将军你那本将就不得而知了。”陶臣末胸有成竹道。

“渤州百姓一直在传你与北弃蛮人勾结,意欲共谋我渤州,本将本是不信的,今日你这么一说,看来百姓们所言非虚了。”

陶臣末哈哈笑道:“传言真假不是一时可以判断的,但无论如何,总比你家二将军蛊惑手无寸铁的百姓站上城头替渤州守军当炮灰要好得多。”

“你我皆是武夫,不逞口舌之利,今日既然遭遇,那就分个高低,运气好,本将可以为渤州数十万将士报仇雪恨,运气不好,本将就亲自下去陪他们。”

陆家虽是一方割据枭雄,但十多年来要么在辖制鲜真,要么在抗击元仲,后来又抵挡着北弃铁蹄,无论怎么说也算是中原百姓的卫护,总是值得尊敬的,若不是各为其主,陶臣末也不会与他们为敌,所以他拱拱手说道:“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云卫愿与渤州将士公平一战,云卫已先歇半日,今日天色已晚,将军不妨让将士们休整休整,明日巳时,你我再一决高下。”

“好,我黄翚等着你。”黄翚也拱拱手,打马回到了自己阵中。

翌日巳时,两军摆阵,旌旗遮天。

陶臣末将云卫分为四阵,自己领六万居中,李秀、魏文忠各率万人轻骑分居左右,任蒹葭带着剩余一万轻骑在最后。

黄翚则将自己的人马分为十阵,每阵万余人,七个方阵推进,两个方阵殿后,一个方阵守着指挥踏。

随着战鼓轰鸣,两军开始了决定渤州最后局势的生死之战。

陶臣末的六万中军,阵前是长枪盾牌手,其后是一万轻骑,尔后便是自己居首的步卒。

冲锋之前,先是一阵互射,惊云弓与渤州强弓此刻各显神威,但因惊云弓是专门针对渤州强弓打造的,其射程和杀伤力明显要占优,且云卫前阵是盾牌手,其防御能力远比对方骑兵先阵要强得多,紧接着,双方开始向对方靠拢,云卫轻骑在盾牌手之后,一时并不着急冲锋,而是跟着盾牌方阵慢慢向前移动,渤州骑兵居前,速度明显要快得多,当他们靠近云卫中军的时候,云卫前阵摆出盾牌墙,长矛由盾牌衔接空隙伸出,形成一道锋利的刺墙,冲锋在前的骑兵自然是免不了成为后方骑卒的垫脚石,经过连番冲击,在牺牲调近千骑卒的代价下,渤州骑兵终于快要冲开了云卫的第一道墙,而此时,离盾墙约莫三十丈远的飞云骑终于开始了他们最擅长的奔袭,听闻后方马蹄声起,前阵士兵立马变阵,让出最大空隙,渤州骑兵来不及欣喜便发现眼前出现了飞奔的云卫骑兵,来不及喘息便又打马相迎,刚要接触时,飞云骑卒齐齐抬手,手中短弩射出一波箭雨,渤州前方骑兵应声而倒一片,其后继续打马前冲,意在搅乱对方阵形,陶臣末率领步卒紧随其后,喊杀声响彻云霄。

黄翚身为渤州大将,自然是听说过飞云骑的厉害,他毫不怀疑的以为陶臣末会将最擅冲锋的飞云骑放在阵前,所以他从一开始便安排了自己的骑兵冲在最前,但陶臣末却并未如此安排,反倒是安排长兵步卒在前先抵住了自己骑兵的冲锋,待消磨了骑兵的冲劲之后这才派出飞云骑,这便是以己短御彼长,以己长制彼短,黄翚渐感不妙,但他认准了紧随飞云骑之后的中军“陶”字帅旗,知道要想击败云卫就必须要控制住陶臣末所在的中军,于是他挥着令旗聚集重兵开始往云卫中军进攻。

飞云骑在前方横冲直闯,与对方剩余骑卒相互砍杀,陶臣末则带着步卒寸寸蚕食,直到推进速度不断减慢,陶臣末知道对方的重兵已经完聚集过来了。这时候,他示意身后的曹焕挥旗传令。

在中军身后位居左右两翼的李秀、魏文忠先前一直按兵未动,直到见到中军令旗,这才各自开始向黄翚部两侧斜插冲锋,只见扬尘更甚,但听马嘶更浓,又两万飞云骑开始如利箭般插进渤州大军侧肋。黄翚立马调动殿后的两个方阵朝两边移动,迅速前去堵截从侧翼而来的飞云骑,但可惜他一开始便将自己的部骑兵放在了阵前,此刻他们正在最前方与云卫厮杀,所以能去堵截侧翼骑兵的只有步卒的血肉之躯。

很快,黄翚部侧翼阵形便被李秀和魏文忠率领的骑兵冲乱,黄翚不得不减少中军的兵力投入,中军兵力减少,陶臣末推进的脚步便就加快,只见他长枪在手,左扫又挑,渤州步卒竟是难近其身,长枪所到之处,渤州军成片栽倒,身后的曹焕也杀得兴起,此刻的他没有其他想法,就知道杀得酣畅,打得痛快,有陶臣末的神勇,云卫中军战力惊人,大半个时辰过去,渤州军颓势渐显露。黄翚看出了问题所在,中军必须要有人能挡住陶臣末,他不能再在后方空看,于是将令旗交给了自己的副将,告知他一定要守住侧翼,自己则策马前去阻截陶臣末。

远远见到已经白衣变红衣的陶臣末,黄翚也起了杀性,在砍倒十多个云卫步卒之后,他不顾一切的朝着陶臣末靠近。

此时的陶臣末正杀得兴起,其实并未注意到渐渐向自己靠拢的黄翚,直到他感知到自己的长枪被人硬生生挡住之后这才回过神来。

“陶臣末,素问梨花枪军中无敌,不曾见童帅风采,今日便试试你的道行以窥老帅风骨。”黄翚大声道。

“黄将军,得罪了。”陶臣末并不多言,举枪便刺,黄翚长刀一挡,手腕一抖,变守为攻,二人刀枪相击,你来我往,其他人想插手也难,便各自厮杀,相互追砍。

两军厮杀了近两个时辰,各有损伤,中军你来我往,进退一时并不明显,只是渤州军侧翼实在难以抵挡飞云骑的冲击,已开始逐渐失守,但这批渤州军都是常年在一线与外族精兵作战的好手,虽见颓势,但并没有一溃千里,两股精兵相遇,除了主帅战术,就看谁能挺到最后。

一直按兵不动的任蒹葭终于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开始领着剩余万人提着长刀杀向阵中,后方来人击鼓,前方将士开始闪身让行。相比已经拼杀了近两个时辰的双方将士,任蒹葭部明显体力占优,经过数番厮杀之后又被乱兵冲开的黄翚和陶臣末脸色各异,陶臣末志在必得,黄翚隐隐担忧,他不曾想陶臣末还留了一手,一直在战局之外歇着的任蒹葭此刻简直如猛兽,饱满体力支撑下的最后一手步卒开始凶猛的压缩着渤州军的防御之势,渤州中军开始步步后退。

两只精锐狭路相逢,犹如两个壮汉掰手腕,势均力敌、难分上下,但如果此时突然有个局外人使使力,被推一方必然泻力,这胜负也就定了。

在任蒹葭的凶猛冲击之下,渤州中军开始不断溃退,任黄翚卖力阻拦也无济于事,加之侧翼被飞云骑来回冲击,三线溃散,在与云卫硬抗近三个时辰之后,渤州军终于败退。黄翚仍不死心,努力召集着身边护卫坚持抵抗,此刻只要止住颓势,数万人马也不是说败就败的。

陶臣末也知道要想一瞬之间击败对方十万人马不太可能,他看准了黄翚的心思,立马招呼曹焕道:“曹焕,你负责清剿我身侧之敌,本将要拿下黄翚。”

曹焕得令,并不多想,立马拉住身边冲杀的几名将士跟在陶臣末附近,不让来人阻挡陶臣末步伐,陶臣末提枪刺倒一片,逐渐向黄翚靠拢。黄翚又何尝不想擒贼擒王,见陶臣末朝自己杀来,自是不会躲闪,而是迎面而上。

在各自解决眼前的阻拦之后,二人再一次面对面。

交战半日,双方都筋疲力尽,但事关生死,能觅得空隙赶紧喘几口大气都已经算十分奢侈了,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陶臣末再次挥舞着手中长枪刺向黄翚,黄翚也是杀红了眼,自知陶臣末枪法无敌但依然不为所惧,二人你来我往又是一番砍杀。

论在战场单兵作战,这世间能在陶臣末之上者很少,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现,黄翚想做那个例外之人,但奈何战力着实难敌,渤州军见主帅落了下风自然要前来支援,但曹焕及一众人等哪里容得了他们前来插手,一阵乱砍,又有不少人倒下,陶臣末将自己身侧之敌数交予曹焕处理,自己完不用去顾及他人,眼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黄翚。

今日已不见太阳,天空压得很低,相互砍杀的人群之上漂浮着一层淡淡血雾混合着扬起的泥尘。

尽管因体力耗尽已经有些恍惚,但黄翚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陶臣末梨花枪尖透过自己胸腔的“噗哧”之声,他没有恐惧也没有不甘,反倒是嘴角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笑,为将者不求扬名立万但求马革裹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随着嘴角笑意渐渐消失,黄翚直挺挺的倒向大地,陶臣末并没有时间去细看他的面容,而是举枪继续向前,尽管他已几乎跑不动了。

“斩帅旗!”陶臣末用尽力气吼道。

曹焕得令,带着身旁将士边呼“黄翚战死”,便拼命的杀向敌方帅旗。

云卫将士早已形成默契,一人呼,万人随,很快,“黄翚战死”的呼啸声便振聋发聩,本就败局明显的渤州军彻底丧失了抵抗的力气,特别是黄翚身侧亲眼见到主帅战死的士兵不断败退更是加快了渤州大军溃败的脚步,还没等曹焕接近帅旗,护卫帅旗的士兵便被溃退下来的人群挤翻,帅旗瞬间淹没在汹涌的人潮之中。

龟石堡一战,云卫斩杀渤州精锐五万,擒获两万余,剩余各自逃散,自己也损失近三万余人马,此一战后,再折渤州十万大军,加之被王立阳阻杀的六万多人,渤州剩余兵马虽还有十来万人,但被各自分割,难再起大势。

伤痕累累的陶臣末亲自为黄翚收殓,尔后清点兵马,准备先与王立阳部汇合后移兵青冈,同时传令碧津的李文顾,移兵北上,目标青城。

在等到先行达到青冈城的三万人马之后,陆文昭收悉了陶臣末大军北上的消息,经过一番思虑,他猜到陶臣末是要去劫杀自己的大军,为了不让陶臣末得逞,在左右权衡一番之后决意带着这三万人马加之原来青冈的一万守军共计四万余人想前去接应黄翚,但还未达到龟石堡便听闻黄翚战败,知道大势已去,但当他得知王立阳分兵去截杀了自己的另外两路大军,便立马改变行军路线前去伏杀王立阳,此刻他已经没有太多办法,只是能断陶臣末多少触手便断多少。

也是刚经历大战的王立阳自然是想不到陆文昭会主动出击前来截杀自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陆文昭很快将王立阳部三万余人围在安丘山谷一带,王立阳自知不熟渤州地形,为避免被陆文昭剿杀,立马下令大军转向安丘山,陆文昭大喜过望,安丘山上虽有不少林木,但水源很少,且已临冬,越往高处越是寒冷,王立阳是急行军,并未带过多干粮及其他军资,他希望能在三日之内解决王立阳,如此一来自己便可以至少带着一场胜利退回佑州。

王立阳并不是不知道困守孤山会带来什么恶果,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地形不熟悉,自己兵马的调度流转完不是陆文昭对手,只有让自己待在明处才能更好防范陆文昭突袭,同时,时间一长,陶臣末如若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定然会前来救援。

陆文昭敢冒险出城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余怀群将自己已达到周山的消息传给了他,并表示会到青冈与之汇合,所以他才敢没有那么多顾忌的前去与云卫周旋。

知道陆文昭已经带着兵马出城,余怀群果断召集兵马开往青冈,青冈留守士兵很是高兴,开开心心的将他迎进了城。

陶臣末毫不怀疑王立阳会取胜,因为就算他兵分两路去截杀北境退下来的那两股士兵,那也是以多对少,只不过他向西北行了两日却只是收到了其中一路的消息而不见王立阳任何音信,他不由得有些不安,立马传令暗探继续与王立阳部联络。

暗探依照王立阳既定行军路线一路打探,却不见大军身影,只不过在一处战场见到了不少尸体,暗探四处寻觅,寻得一个重伤难行的骁卫士兵,这士兵将大致情形对暗探讲了一遍,两名暗探在对其简单治伤之后兵分两路,一人继续前去寻找王立阳大军去处,一人立马传出消息让更多探子向同一方向靠拢并将眼前消息急报给了陶臣末。

王立阳半路被劫杀,这是预料之外的情形,陶臣末没想到陆文昭竟然敢在此刻铤而走险,但是细细想来,这也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坏事儿,陆文昭出城,大家可以正大光明面对面的好好打一仗,还少了攻城的艰辛。他立马命魏文忠领两万飞云骑作为先锋前去救援王立阳,自己则带着剩余人马靠后押上。

陆文昭猛攻安丘山,王立阳则利用地形之便顽强抵抗,陆文昭寸步难进,王立阳也是疲惫不堪,但陆文昭看起来却也并不着急,而是不断催要前方探子消息。

很快,有消息传来说云卫援军已经朝安丘山方向来了,陆文昭立马派人向青冈传去消息,要余怀群立马出城从后夹击陶臣末。

陆文昭继续等了一日,估摸着云卫还有三十来里路就要到达安丘山的时候突然命令士兵停止进攻,然后一一燃起火把,山间的王立阳见此情形大呼情况不妙,急忙命令左右以沙土做掩体。果不其然,陆文昭下令放火烧山,在此刻,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作为一名战将应保持的底线,为了打倒陶臣末,他可以不择手段。

四面放火引燃安丘山之后,陆文昭下令众兵隐于附近山丘,静待云卫前来。

魏文忠远远便看见了滚滚浓烟,心里顿时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立马催打战马,加快进程。

安丘山丛林茂密,火势一起,便成摧枯拉朽之势,可怜王立阳部人马,此刻便如那林间走兽,只得亡命奔逃,或是被大火活活烧死,或是被浓烟生生呛毙,一些为了逃命逃出林间的士兵则被埋伏在山下的陆文昭部射成刺猬,一时间,哀嚎漫山,摄人心魄,这种惨烈的呼号不是刀剑穿刺身体的疼痛,而是在炼狱中生不能死不已的挣扎,一些陆家将士都不由得住双耳,不忍再听。

魏文忠在暗探的带领下飞一般的赶到了安丘山,旦见眼前场景,任他杀敌无数也难掩惊恐,正当他准备冲上前去救人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躺着数百具被利箭射穿的尸体,他立马停下脚步,命云卫组成护墙,面朝山外,意在防备偷袭,自己则带着部分人马前去接应奔逃出来的同袍,并招呼众人齐呼王立阳的名字,意让他尽快带着剩余人赶紧下山。

大火一起,骁勇善战的骁卫将士们也难免会慌了手脚,王立阳声嘶力竭的招呼着众人寻找沙土做掩护,或者隔断林木,形成隔离区,很多人一开始还可以听从指挥,但随着火势不断增大,很多人彻底失了神智,开始不断往山下跑,结果出去一个被射杀一个,一部分人又退了回来开始往山上跑,但这人力哪里跑得过火势,越往上越难活命,王立阳顾及不了所有人,只能尽可能的招呼身边的人赶紧隔断林木,多挖泥土,此时此刻,能活一个是一个。当他在山火的嗤嗤爆裂声中恍惚听到山下的呼喊声之后竟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觉得这就是陆文昭在引他上钩,但环首四顾,到处是烧焦的尸体,王立阳觉得哪怕是出去被万箭穿心也总比在这里被活活烤死要来得强,于是把心一横,决定带着还活着的众人下山。

他并不相信下面真的有自己的援军,所以他是带着众人杀将而来的,当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张熟悉的“云”字旗后,他才慢慢放缓了脚步,直到看见魏文忠那张熟悉的脸,他才彻底放下心来,眼里都是热泪。在云阳的时候,他与魏文忠每次见面嘴上总是要斗个不停,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觉得这小子的脸是如此的好看过。

“老哥,你没事儿吧。”魏文忠隔着老远就伸手去扶王立阳。

“你们怎么不早点儿来,怎么不早点儿来啊,好多兄弟都被活生生烧死了!”王立阳带着愤怒和几分哭腔说道。

“王老哥,对不住,是小弟我来晚了,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我一定让你亲手杀了陆文昭这个不择手段的阴人。”

“对,陆文昭,这里有埋伏,有埋伏!”王立阳一想到陆文昭,突然吼道。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我不能让你们被活活烧死,既然出来了,咱们就一起杀贼,哪怕他陆文昭有十万伏兵也不惧。”看着已经被熏得黢黑的王立阳,魏文忠恨恨的说道。

陆文昭一直在等,等云卫前去搭手施救那些从林间逃出来的伤者,见事态差不多了,陆文昭一挥令旗,上万支飞箭连成一片箭雨直直的扑向了毫无隐藏的飞云骑。

飞云骑进攻如飞龙,但他们此刻却并没有人手一盾,除了外围的护阵,更多的人只得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格挡,一阵箭雨下来,云卫人马损失不小。好在陆文昭先前已经与王立阳对战了数日,手中存箭也并没有太多。见陆文昭箭阵变弱,魏文忠将手中狼牙槊一挥,便即招呼众人杀向陆文昭隐藏的山丘之间。

陆文昭并不急着进攻,而是利用自己事先构筑好的防事等待着魏文忠,反正山火烧着,山间依然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对他来说像是助兴,但是对于魏文忠来说,则像白蚁噬心,心绪难平。他知道陶臣末正向自己的方向赶来,但只要自己多坚持一阵,自己在青冈的援军也会赶到,到时候必将这股让自己吃尽了苦头的云卫部消灭在这青山之间。

世间万物皆有高低,唯有人心不可量。

接到陆文昭袭杀陶臣末的请求后,余怀群很快答应了来人,待来人离开前去复命之后,他却并没有任何动作。

“此刻正是袭杀陶臣末最好的机会,将军为何不动?”蹇虚谷不解问道。

“再等等,虽然已秋末,但有些果子还并不够熟,本将既然来了,当然得采到最好、最甜的。”

“将军是打算……”

余怀群摆摆手,说道:“不必多去揣度,兵还是要点的,你先去准备准备,听说这渤州的果子很不错,我们随时准备出发去摘些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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