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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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p>

顾杨坐进了车里：“回家。”</p>

“好的，中将。”</p>

谢凌秋跟着钻进副驾，对于顾杨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这件事也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好的情绪。</p>

他反倒是松了口气的。</p>

他甚至还可以得寸进尺。</p>

谢凌秋轻飘飘地问：“老师不回答我吗？”</p>

顾杨瞥他一眼，神情冷淡而颓丧。</p>

说实在话，这件事其实并没有太多保密的必要。</p>

甚至顾杨很清楚，他把这件事坦诚的说出来，包括江乐在内的所有人都会认为错并不在他。</p>

但顾杨没有说。</p>

他迈不过去心理那道坎，也没有兴趣将自己的伤口扒给别人看。</p>

他并不需要那点安慰，也不需要别人对他的自责而感到同情和怜悯。</p>

顾杨看着前视窗里的路面与天空，伸手摸了摸裤兜。</p>

兜里只有今天出门的时候五号塞过来的薄荷糖。</p>

顾杨拆了颗糖。</p>

薄荷沁凉的味道稍稍安抚了躁动起来的情绪。</p>

谢凌秋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顾杨的答复，知道这个答案恐怕没那么容易从顾杨那里挖出来。</p>

谢凌秋顺杆往上爬：“那作为不回答我的问题的补偿，老师带我出席一些交际会吧。”</p>

“有谢元帅带你还不够吗？”顾杨问。</p>

谢凌秋倒是承认得大方：“只有军方的，当然不够。”</p>

真贪心。</p>

顾杨想。</p>

他回忆起那个旖旎梦境之中，谢凌秋房间里，挂在衣帽架上的外披。</p>

他隐约察觉，肩章上的星杠，已经是将级的规格。</p>

顾杨感受着薄荷糖在舌尖炸开的辛辣凉意。</p>

谢凌秋说想要成为元帅，并不是开玩笑。</p>

那么，军功与政治资本就缺一不可。</p>

群众形象和名望也十分重要。</p>

顾杨慢吞吞地：“我就算带上你，你也不见得能跟他们搭上线。”</p>

谢凌秋嬉笑：“那就是我的事啦。”</p>

他看起来胸有成竹。</p>

顾杨偏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谢凌秋。</p>

一个少校——虽然出身特殊，才能绝佳，天赋超群，经历也颇为离奇。</p>

但他还是只是一个少校。</p>

一个少校有这么大的信心能跟那群政客搭上线？</p>

顾杨向来聪明又敏锐。</p>

虽然他总是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他心里把事情理清楚。</p>

谢凌秋有能够换取政治联系的资本。</p>

联系他之前的经历，这个资本很大可能是金钱。</p>

谢凌秋以前当过星际盗匪的嘛。</p>

吃了黑钱之后，肯定是要洗的。</p>

论洗钱，首选当然是拥有实权的政治势力。</p>

虽然顾杨觉得这些黑钱，理论上来说应该上交国家。</p>

但谢凌秋现在金盆洗手了，顾杨也早已不是那个非黑即白的人，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些资产当成了谢凌秋的私有财产。</p>

但金钱的联系并不够让两方成为亲密的盟友。</p>

别说是在未来替他做出增加一名元帅的提案了，就是谢凌秋当星盗的经历被挖出来遭难，那些素来无情的政客也不一定会出手捞他。</p>

顾杨突然意识到：“你当星盗的经历要是被挖出来……”</p>

“挖不出来的。”谢凌秋竖起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而后指了指脚底下的黑漆漆的阴影。</p>

言下之意是，知道他当过星盗的人，都已经死不见尸了。</p>

怪不得谢凌秋从来没有表现出丁点被调查的忧虑。</p>

顾杨的目光从谢凌秋身上挪开，阖上眼。</p>

那么除了钱之外，谢凌秋还能有什么资本呢？</p>

能够让他这样自信的觉得，那些无利不起早的政客会成为他的拥趸。</p>

顾杨想起梦里那个工业星，那个模糊而空旷的地下研究所。</p>

想起这几天来，谢凌秋穿着无菌服，穿行在各个实验室和实验设备之中，无比熟练的样子。</p>

然后他想起了梦境最终那个盛大的庆典。</p>

锣鼓喧天，焰火齐鸣，举国欢庆。</p>

他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院落。</p>

院子被夕阳覆盖了瑰丽的光。</p>

“去训练场。”顾杨说道。</p>

谢凌秋看了一眼时间，苦着一张脸跟在了顾杨身后。</p>

结局毫不意外的，依旧是单方面的碾压。</p>

但谢凌秋已经从坚持五分钟，提升到了十五分钟。</p>

这才过去一个月。</p>

吸收速度让顾杨有些心惊。</p>

谢凌秋似乎看出了顾杨的呆怔，躺在地上无精打采地：“人造人就是这样的啦，因为偶尔也需要作为各种药品的实验体，所以身体记忆的速度很快的。”</p>

顾杨闻言，低头看了他一眼。</p>

然后走到谢凌秋身边，蹲下.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年轻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