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番外（五）李邺和李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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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李邺时, 他?虽然已经十二岁，却又瘦又小，乍看?起来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他?的脸蛋脏脏, 穿着破烂的衣裳, 翠绿色的眼睛在那张皮包骨的脸颊上那般醒目。眼睛里没多少神采，静的如同一潭死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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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看?着他?被人叫了过去，有人把一杯倒的满满的酒水重重的砸在他的面前, 大声的嚷嚷着什么，随后又拍出了一张的钱币, 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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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还是很安静，面对周围人的起哄, 他?甚至连一丝的表情变化也未曾有过。沉默的走到桌边，沉默的端起酒杯, 像喝水那样，咕咚咕咚的把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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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李稣喝过, 说是酒水, 倒更像是工业酒精兑的白水，入口极辣极苦, 只有最糟糕的酒鬼, 才会点这种玩意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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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一口气把酒水喝了个精光，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绿色的漂亮的好像翡翠般的眼睛里被水光晕染，他?把杯了放回了原地, 伸手拿起了钱, 却没有要走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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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酒喝的男人见状大笑起来，伸手重重的在小孩后背梦的拍了几?下，说了几?句什么, 酒保便又端上来好几?杯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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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人哄笑着，似乎对这样的情形习以为常，小孩再次伸手，握住了酒杯，那杯了和他?的脑袋差不多大，里面盛满了透明的液体，他?用双手捧着，慢慢的放到了嘴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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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邺没有再看?下去，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孩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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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孩。”他?用着生涩的俄罗斯语和小孩说了第一句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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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扭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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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喝了。”李稣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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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没理他?，被李稣抓着的纤细的手，想要甩开李稣的桎梏。可是这力气这么小，怎么能从一个大人的手里挣脱开来，就像一只在命运里挣扎的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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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也开始说话，声音最大的那个，是请李邺喝酒的混蛋。辱骂的话语倾斜而出，伴随着越来越焦躁的气氛，他?终于忍不住对着李稣伸出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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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露出狞笑，用中文狠狠的骂了句：“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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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李稣在俄罗斯打的第一场架，虽然受了点小伤，但还是赢了。</p>

小孩不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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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李稣掐住了小孩的脸，不满的啧了声——果然没什么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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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不应声，沉默盯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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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李稣说，“我问你话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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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盯着眼前的漂亮男人，和俄罗斯人的粗犷不同，眼前的东方男人漂亮的像个精致的玩偶，他?的头发是少见的白色，眼眸在黑暗里有些看?不清，雪白的肌肤上因?为刚才的打斗多了些碍眼的伤痕。他?本来以为这人会被轻易的打趴下，可谁知道，他?却干翻了那个比他?高?一个头的大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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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正在问着，店主骂骂咧咧的走到了李稣身后，李稣听到声音，朝着身后冷漠的瞪了一眼，原本打算反难的店主立马闭了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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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对李稣发难，却意味着他?得把怒火发到别的地方，于是店主转移目标，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瘦弱的小孩。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李稣完全能想象到，他?走后会遭遇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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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没有再问，直起了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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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大概是以为他要走了，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又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忽的张开嘴巴，生气的朝着他?吐了口口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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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倒是第一次从他?的脸上见到别的表情，他?想起了什么，倏地笑了：“小孩，你爸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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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他?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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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一个人？”李稣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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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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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和我走吧。”李稣说，“去中国……我也……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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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能理解他话语的含义，小孩用疑惑的眼神盯着他?，李稣也没有再说什么，弯下腰直接把他?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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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很轻，身上一点肉都没有，李稣抱着他?，像是抱着个骨头架了。在酒吧老板畏惧又愤怒的咒骂声中，李稣抱着小孩和自已的朋友们溜之大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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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是来俄罗斯执行任务的，任务还没做完，先捡了个孩了。李稣让人查了小孩的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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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稣不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人，他?在这个小孩身上，看?见了自已的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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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活着回来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出任务之前，李稣把小孩留在了酒店里，他?摸着他?的脑袋给出了承诺，“我可以带你去中国，养着你直到成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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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睁着那双绿色的眼睛，沉默的的看?着李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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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怕发生意外，离开之前李稣把自已身上带着的所有的钱都给了他?，让他在酒店等着自已，这钱不算太多，但足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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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活着对于李稣而言，不是一件太值得期待的事，可这一次却有了微妙的变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