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19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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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清晨。</p>

春风夹着绿草的气息轻轻吹拂着路人的头发，新嫩枝叶摇摆着柔软的身躯，与初开的羽萱花缠绵情话。凤凰也从高高在上的神殿上飞下来，在空中肆意巡逻，温柔地呢喃。</p>

法瑟靠在床头已有接近一个小时。</p>

尽管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睡觉，但他一向习惯早起，所以到了这个时间又自然醒来。而这一小时内，他身边在体力上明显弱势的安安睡死到连身子都没翻一下，只是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平稳地呼吸，偶尔还会在睡梦中微微扬起嘴角。</p>

并不想打扰她美梦，但是直接的肌肤接触是挑战男人忍耐的行为。法瑟原本想看看别处以转移注意力，但背上火辣辣的抓伤清晰地唤醒了前一夜的记忆和身体上的本能反应。</p>

“安安。”他推了推安安。</p>

安安完全没有反应。</p>

他俯下身去吻她。她很乖巧地回应，但因为睡得很沉反应总是慢半拍。</p>

到此为止终于无法忍耐，不得不用最直接方法唤醒她。</p>

他大概自己都没留意到嘴角已经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只是这样一来终于闹醒了安安。安安微微眯着眼睛，用迷茫的双眼看着他，很快也笑了。</p>

不管是在睡梦中，还是在清醒的早上，总能第一眼就看见自己喜欢的人……这大概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了吧。</p>

很快意识到两个人的状态，她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因他的热情而迷乱失控，呼吸困难……</p>

事后安安精疲力尽地依偎在法瑟怀中，起码有六七分钟都在余韵中大口喘气。</p>

“这么累？”法瑟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p>

“嗯……”</p>

安安累得连手都抬不动，只是慢吞吞地用脸颊在他怀里磨了磨：“今天陪我一天好吗……我不想一个人待着。”</p>

并不想任性，但这一晚过后，她觉得很没安全感，好像离开他自己就会被硬生生切割成两半似的。</p>

早上有重要的会议，骑士团有事要解决，下午约顿海姆会有大臣来访。骑士团那边可以放一放，另外两个不能缺席。</p>

法瑟看看时间，又看看突然变黏人的安安，伸手把她抱得更紧了：“好。”</p>

然后他拿出通讯器把其他几个主神支配过去了。</p>

这时，怀中的安安终于有力气扭了扭：“你性格这么冷，但体温好热。”</p>

“我性格不冷。”</p>

“冷。”安安倔强地，“大家都这么说。”</p>

“不冷。”</p>

“冷！”</p>

“好好，冷。”法瑟摇了白旗。</p>

如果理性又不择手段就是冷，那他应该很名副其实。</p>

但是，到这一刻，一切好像都已瓦解……</p>

“你饿了吗？我们起来吧，我去给你做饭。”</p>

中国的传统理念：一日三餐必不可少。而且被法瑟虐待惯了，做饭居然成了条件反射。</p>

法瑟把准备起身的安安箍在怀里，有些无奈：“以后你都不用做了，下厨对你的手不好。”</p>

安安看看自己的手，忽然笑了：“谁说要我去洗菜切菜啦。既然心疼我，这些活儿就由你来做。”</p>

“好。”</p>

对于法瑟突如其来的宠溺，安安真的受宠若惊了。她紧紧抱住法瑟，闭着眼睛开心地说：“好喜欢你。”</p>

“嗯，我也喜欢安安。”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p>

被这么直白地回应，安安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太肉麻了。”说到这，她隐约想起了什么。看看自己的四肢和身体，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变化。</p>

“等等，我……已经是神族了吗？”</p>

“不，还没变。”</p>

“……为什么？”</p>

“我想通了一些事。”法瑟抬起安安的下巴，贴着她的嘴唇轻声说道，“过一段时间成为神族吧。现在维持这样就好。”</p>

“那救回洛基殿下的仪式会不会来不及？”</p>

法瑟不再回答，只是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了她许久：</p>

“安安，我们两个月以后举办婚礼吧。”</p>

二十天后，莱斯威来访星耀神殿。</p>

法瑟正一个人坐在观星室外面的阳台上。</p>

“怎么就你一个人？八神安呢？”莱斯威走过去拍拍他的肩。</p>

从那一夜过后，他们连续纵欲了一个多星期，安安一直没有下床。此后他们的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但处于热恋期几乎每天都会做，而且时间和次数都很过量。这一晚一如既往，所以安安很早就睡了。距离那个日子越近，他的心情就越压抑，眼见还剩下几天时间，最近几日几乎天天彻夜难眠。</p>

“沉迷温柔乡，还回得来么？”莱斯威尽量让问题显得轻松一些。</p>

法瑟连头也没抬，只静静望着远处的世界之树。</p>

“法瑟，时间不多了。”莱斯威终于禁不住拉下脸来，“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p>

法瑟只是沉默着摇头，然后用手心撑着额头，很是疲惫。</p>

“我觉得你还是先把奥汀陛下先唤醒。这件事我觉得你做得太冲动了。就算洛基殿下回来又如何，他消失了几百年，突然出现能服众吗？”</p>

“我知道。”法瑟眼神迷茫地看着椅子的扶手，“不管父亲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先唤醒他。”</p>

“不管结果如何？”莱斯威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p>

最早出现的星点像是高空的一盏明灯，在天空的一角孤寂地闪烁。法瑟的眼中承载者夜幕的颜色，却像是死灰一样没有光泽：</p>

“我刚才想起一件事。你曾经说过，安安只是人类，死去连思念体都不会有。那等变成了神族……”说到这，法瑟顿了顿，“你说，她的思念体会出现么？”</p>

莱斯威愣住。</p>

一直以来他们都在为顾安安创造美好的形象，就是为了让她爱上这里，最后心甘情愿地去完成那个仪式。但是经法瑟这么一问，他的鼻子突然有些酸涩。</p>

“我猜不会有。”法瑟未等他回答已继续道，“……因为她会恨我。”</p>

“你现在别再想这些思念体的问题了……”</p>

话未说完，一个女子轻灵的声音已从他们后方传来：“思念体？那是什么呀？”</p>

法瑟和莱斯威错愕地回头。</p>

安安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我好像以前有听别人说过，据说是只有神族才有的功能？”</p>

法瑟慢慢站起身：“是的。”</p>

她听到了？</p>

她听到了多少？</p>

“Buona Sera八神安！(1)思念体是一个非常高深莫测的东西，我来帮你解释一下吧！”莱斯威迅速从一边搬来椅子，把安安按在上面，“怎么说呢，就是当一个神族死去，由他或她一生凝聚的感情就会变成思念体，来到他或她最爱的人身边。当这份感情越深，她或他的思念体就会越接近实体化，持续的时间也就越久。一般情况下，普通的夫妻或者亲人思念体都会像一个光团一样，出现几分钟就会消失。这有一点点像你们中国所说的‘回光返照’，但不是诈尸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