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Chapter 34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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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原地聊了一会儿。</p>

路边走过一对年轻的情侣，看打扮应该是大学生，而且两个人都是神匠。女孩子好像正在生气，高仰着下巴撅着嘴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男孩子又是跑步又是瞬移地追着她，最后终于在一栋建筑门口抓住了她的手腕：</p>

“你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那个女生是我哥们儿，她性格大大咧咧的，跟所有男生都打成一片，不是你想的那样啊。”</p>

“现在的小三都假装自己大大咧咧跟谁都是哥们儿！”</p>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p>

“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跟她说话。”女孩子叉着腰，横眉怒目地看着自己的男友。</p>

“好好，没经过你的允许，不和她说话。”</p>

“去给我买一百朵羽萱花！”</p>

“是是，我现在就去买。”</p>

男孩子变成免费劳力跑到了卖花的推车处，几乎在他转身的瞬间，女孩就靠在阶梯的扶手上，低着头甜甜地笑了起来。其实她并不是第一眼大美女，但露出的笑容却令她美得令人挪不开眼。</p>

看着眼前的情景，安安也禁不住微笑：“两个人可能在一起没多久。”</p>

“为什么？”法瑟问道。</p>

安安一脸莫名地看向他：“在一起很久就不会这么热情了吧。毕竟爱情不是那么持久的东西。”</p>

“也有很多老人到白发苍苍还在一起。”</p>

“那是因为他们害怕孤独，需要亲人。两个人生截然不同的人如何能够永远幸福在一起，永远爱着彼此？都是童话里的情节。放到现实里，没有彼此生厌甚至陷害对方都已经很不错了。”</p>

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安安住嘴不再继续。而法瑟也没有接下去，只是在她身边沉默不语。</p>

没过多久，那个男孩子果然抱着一百朵羽萱花来到了女友身边，故作生气地说：“现在满足了吧！”</p>

本来乐不可支的女孩竟又一次板起脸：“没有！”</p>

“还没有？！”男孩嚎叫一声，“你到底要我怎样？”</p>

“要你用一百种不同的语言或口音跟我说‘我爱你’。”女孩抱着盛开的羽萱花束，嘴撅得更高了。</p>

男孩子一边喊着“你饶了我吧，这世界上有没有这么多语言我都不知道”，一边满脸纵容地刮了刮她的嘴唇。</p>

“一百种……”法瑟沉思了许久，“好像我都不知道这么多语言和口音。”</p>

女孩子摇摆着身子大闹“给你一个晚上时间，收集一百种‘我爱你’，不然我就和你分手”，安安被这层任性的粉红泡泡肉麻得浑身鸡皮疙瘩竖起。刚想叫法瑟赶紧走了，谁知法瑟却正儿八经地掰着手指开始数自己会的“我爱你”品种：最先说的是他的母语阿西尔神族语，那是带着细微颤音又优雅的一个短句；然后是华纳神族语里浪漫而温柔的长句；接着是巨人语有些刚硬粗鲁却充满热情的句子；再下来是连声音都会变清脆的动听精灵语……当他把八大世界的所有官方语言都说完以后，又开始尝试地方口音。</p>

这是安安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种不同的“我爱你”，她终于忍不住探过头去笑道：“你要泡多少妞才能学会这么多种发音啊。”</p>

“三十三个……”法瑟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把手放下来打算认输，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来，“对了，我还会人类的语言。”</p>

一听到“人类”这个词，安安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人类……也算吗？”</p>

“当然算了。这都要托莱斯威的福，因为他就是个人类语专家。例如英语，I love you；阿拉伯语，Ana Behibek；意大利语，Ti Amo；德语，Ich liebe dich……”</p>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厉害。”安安摆摆手，有些心虚地想要转移话题，“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p>

“但我觉得最好听的是中文。”</p>

法瑟像是没有听见她说话一样，忽然把她困在自己的手臂和树干之间，紫眸直直地望入她的眼中：</p>

“……我爱你。”</p>

他每说一次，安安的心就会跳停一次。但他还像是第一次学外语的孩子一样，用那样低沉的嗓音重复说着这句话。终于安安有些挂不住了，强笑着说：“人类的语言我也会一点。我觉得日语和法语也很好听啊。法语是‘Je T'aime’，日语发起来很可爱，是‘Kimi O Ai Shiteru’……”</p>

“那个太长了。”</p>

“你也可以念短的，只说‘Ai Shiteru’就好了……”</p>

“我还是喜欢中文。”法瑟几乎把她整个人都罩在了自己的双臂间，“我爱你。”</p>

在如此近的距离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滚烫的呼吸，这与他银白淡雅的头发还有羽萱花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无论她如何回避，他也不放过她，不断缩短两个人的距离，还拾起她一绺长发闭着眼吻了一下：</p>

“我爱你。”他停了停，像是真的在征询她意见一样抬眼看着她，“你不会说中文吧？也试着说说看。”</p>

“……我不想学。”</p>

谁知她说不学以后，法瑟竟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然后又用那种深情的语调念着这三个字。</p>

真的好想叫他住嘴！</p>

如果真这么做了，法瑟肯定会奇怪：明明就不是你的母语，你这么激动做什么？</p>

可是不这么做，他每重复一次都是对她极大的伤害。</p>

夜色笼罩在遥远的天际，茫茫的空中海洋上空有海鸟盘旋。</p>

阿斯加德的城中心已经远离了那边的空寂，被飘移的羽萱花香溢满。</p>

法瑟的吻细碎地落在了安安的额心，鼻尖，脸颊，嘴角，轻柔得就像是在吻易碎的宝物。而每亲一下，他都会重复一次那三个字。安安有几次都认为他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他看上去那么无辜，真如同一个好学宝宝一样在念着自己喜欢的语言。最后，他的唇离她的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他的呼吸灼热，语调依旧低沉，却让安安难过到脸颊通红。她闭着眼，听见他的声音回荡在自己耳边：</p>

“安安，我爱你……”</p>

然而到最后他却没有吻她。</p>

“可惜我不是说给你听的，好像有些辜负你。”他轻轻捏着安安的下巴摇了摇，像是逗弄孩子一样笑了起来，“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样容易被感动的女人，这样就哭鼻子了。要不然现在到我寝宫去，我会用我今晚所有的精力来安慰你……”</p>

安安推开他，在他胸口重重地打了一拳！</p>

“你恶心死了！”</p>

她逃跑似的离开了他。</p>

清风像是女子温柔的手，拂落了满枝头的羽萱花瓣。花瓣白雪一般落满了法瑟的发梢，肩头，在停下来的瞬间闪亮犹如泪光。</p>

□□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随着□□队伍后方的人群，安安往帝都大道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喧闹的环境中，一切都变得繁华鲜活起来，唯独阿斯加德中央高耸入云的世界之树，它常年闪烁着极致的光点，却如一个不闻世事的神祗一般巍然不动。</p>

经过世界之树时，安安看见了树下优美而静止的身影。那个人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却只是肯对着街道，看着直没入黑色夜空的树干。</p>

安安推开人群，朝着她的身后走去：</p>

“弗丽嘉殿下。”安安轻唤道，“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弗丽嘉回过头来，眼眸深紫美丽，“不知为什么，每到过节的时候这棵树总会放出烟火，这种现象从七百多年前就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