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万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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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佚秋的身手绝非常人能抵抗, 即便是卧虎藏龙的小北舵，要论单打独斗, 能敌得过他的也只是少数。</p>

窦学医这样的，在曹佚秋手上称得上是毫无生还之机，即便是十几位小北舵高手围在周围，也很难将其毫发无伤地救下来，更别提他还人事不省了。</p>

范岳楼的拐杖与地面触碰，发出笃笃的声响，那声响越来越密也越来越近。曹佚秋目光中的愤恨与不甘渐渐升腾, 这股子激烈的情绪顶到了最高峰，而后他的瞳孔竟缩了缩，染上了一道又是阴鸷又是毒辣的光。</p>

那甚至不像是人能露出的凶光, 倒像是一只得了疯病的恶犬, 逮着谁咬谁。</p>

窦学医那可怜的脖子被曹佚秋用一只手掌托住, 头向下垂着，全身的力量都衬在他自己的喉咙上。</p>

范岳楼就在此刻出现在了门前。</p>

他面沉似水却不发一言, 眼神始终停留在窦学医的身上，一步跨入了门内。</p>

透过曹佚秋的指缝, 他能隐隐看见窦学医脖子上深一道浅一道的红痕。</p>

小北舵的高手们看到帮主进门, 有几人往门前挪动了几步, 做出了保护的姿态。</p>

“让他们出去。”曹佚秋将声音混在了嗓子眼里，说出的话都淬着毒，一双眼睛阴狠狠地瞪着范岳楼。</p>

范岳楼稍作迟疑，曹佚秋的手指已经骤然收紧，晕厥中的窦学医呛出一口气，垂在腿边的手无意识地乱抓了一下，又松垮垮地垂了回去。</p>

“都出去！”范岳楼锐利的下颌线绷得死紧, 当即下令道。</p>

范岳楼全盛时期完全可以与曹佚秋一战，可如今的他残了一条腿，情况便不甚乐观，小北舵的高手与跟随范岳楼前来的亲信们都不敢随意离开。</p>

曹佚秋周身煞气四溢，威胁般地将窦学医的喉骨捏得吱嘎作响。</p>

“出去！”范岳楼携着怒意斥了一句，又对曹佚秋急道，“住手！”</p>

周围的帮众即便再不放心，也还是一同向后退了下去。</p>

刚出门口，一位小北舵帮众便低声道：“此事重大，我去禀告北舵主。”</p>

语罢，他如同鬼魅一般，身形一闪，便无声无息地向着舱口奔去。</p>

这边，曹佚秋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带着窦学医一同上前一步，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道：“范岳楼，你果真还是这样蠢！”</p>

为了区区一个窦旻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怎么不蠢？</p>

范岳楼不理会他的挑衅，而是说道：“你现在负隅顽抗还有什么意义？”</p>

“负隅顽抗？”曹佚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多想苟延残喘？我只是想拉你们一起去死！让门外的暗卫都离开，否则我立刻要他的命！”</p>

范岳楼向来是不屑与旁人废话的人，此刻却别无他法，只能说道：“旻儿叫了你十五年义父！你真舍得？”</p>

门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暗卫，范岳楼断不会拿窦学医的命冒险，那可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p>

可曹佚秋不仅不信，还像疯了似地又笑了半晌，字里行间都不很正常地说道：“我舍不得？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p>

范岳楼的双手狠狠一抖。</p>

曹佚秋还在继续道：“不信你过来看，他早就没气儿了！”</p>

*</p>

“舵主！”小北舵帮众步伐极快，流星赶月般前往岛心大狱，尚未进门便是急急的一句，“曹佚秋劫持了小窦大夫，正与帮主单独对峙！请舵主定夺！”</p>

他立刻抬眼道：“具体说来。”</p>

那帮众推开石门，语速很快：“情况不好，小窦大夫甚至不知是死是活，帮主一人在主船内，属下皆不敢陪同！”</p>

寇翊当机立断：“不可留帮主一人，你且去，直接攻击。”</p>

寇翊并非铁血无情不顾窦学医的性命，而是此等情况下万不可被人拿了命脉，若他在那里，他有把握直接拿了曹佚秋的命。</p>

可那也只能是他。</p>

果然，帮众为难道：“帮主下令，属下岂敢违抗！舵主...”</p>

帮众的话还未说完，寇翊已然做好了决定，作势便要起身，道：“我去吧。”</p>

范岳楼和窦学医两人的性命都系在刀尖上，他不可能坐得住。</p>

“你的功力都被封死了，怎么去？”裴郁离立刻摁住寇翊的手，却在与寇翊的目光相撞时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他猜到了寇翊想做什么。</p>

拔尖锥。</p>

锥子钉入琵琶骨，封住的是全身的内力，只有拔出方可使经脉通畅。可说是这样说，随意拔钉的疼痛和失血都是能要人命的，若没有大夫在身边，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p>

“帮我。”偏偏寇翊低头注视着裴郁离，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