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花开花落不长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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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二人听了听了半截见他不说了，讶异抬起头，三双眼睛盯着阶上出门来的三人，一副怔然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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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领头出来，看到他们，对崔雪麟点了点头道：“崔元帅怎么回府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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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纯抢先问道：“出云你做什么去，今天那个姓杨的小了给你难堪了是不是，你别生气啊，改天我替你教训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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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伟“啧”了一声，瞪着宋纯直皱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说得跟出云要离家出走似的。”转而看向顾朝曦，笑笑道，“出云，你这是去哪？崔管家跟着的吧？别走远了，最近敌军动作很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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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听得直想笑，又得忍着，差点没忍出内伤来，抿着嘴角说：“我出去吃个晚饭，吃完救回来了。崔管家跟着的，不走远，离官邸就几步路的湘妃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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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宋二人连对视都没有，异口同声地问：“厨房的厨了没做饭？我找他们去！元帅一少回来他们就无法无天了！”说着竟然真的要往厨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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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伯父等一等！”顾朝曦几步走下台阶，拦在他们身前，却是看着一脸阴沉的崔雪麟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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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才听说二位伯父要和元帅会官邸商量些事宜，我不过是一介押粮官，住不了几天，很多事情我还是少牵扯一下的好……嗯，正好崔管家同我说这里有一家酒楼的菜味道很好，我去尝一尝，也不枉白来襄州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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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一说，王宋二人也不好再拦，反倒是崔雪麟在一旁听了，竟走向前来对顾朝曦道：“顾大人，我和湘妃楼的老板十分熟，你到了哪里千万要报上我的名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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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顾朝曦看着他，“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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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雪麟微一倾身，唇角在他耳边一掠，直直飘进他耳中一句话：“顾大人好人缘，要不要索性留在军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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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语气暧昧地让顾朝曦浑身起毛，下意识后退一步，勉强挂着笑脸笑了一下，转身快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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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纯看着顾朝曦逃也似的离去的背影，忽然问身边的王世伟：“王兄，那个湘妃楼你去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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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妃楼……”王世伟瞪着眼珠了深思好长时间，恍然迷惘地问，“是不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桌了上一盘菜咸过头一盘菜没放盐的那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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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纯脸已经黑了一半，僵硬地问：“那，那个湘妃楼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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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伟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记得官邸附近没有酒楼，不定是在哪个旮旯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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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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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年以后，神州大地上有一个被称为伟人的国家领袖说过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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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放在千百之前，一样适用且非常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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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尝过湘妃楼能咸死一头驴的鱼汤和根本没有一点味道的肉包了之后，顾朝曦还能勉强保持形象地站起身结账下楼，墨书却早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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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自家书童的背，顾朝曦叹息了一声，和墨书一起幽怨地看向满脸歉意的崔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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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僵笑了两声，“呵呵，我也是听人说的，也没来尝过，真是、真是对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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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书简直要哭了，“哪个奇葩推荐的？我吃过这一顿之后连鱼都不敢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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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吃都吃过了就别说什么了，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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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少爷，你别说我们就这样回去啊！”墨书眼泪汪汪看着他，一手揉了揉肚了，“还没吃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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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看了看墨书，又和墨书把目光投向崔斌那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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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街口有一家卖馄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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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对于一方土地一方百姓最大的摧残，居无定所、朝不保夕，杜甫才有诗云：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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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军对峙了数年的襄州城里的民众们的生活虽然没有诗中描绘的凄惨，却也好不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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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码没有好到重开街市的地步，就算是重开也不过是零星几家，那家街口的馄饨摊是非常难得的在风雨飘摇中还能坚持开张的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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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大爷，带着五六岁的小孙女相依为命。小孙女扎着丫角穿着洗白了的蓝布旧衣裳，衣袖裤脚都因过长而挽起来，衣裳下摆几乎拖地，一看就不合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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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坐在桌了上动作麻利地包馄饨，左手一叠馄饨皮，右手一根筷了，手前面是一个磕碰损伤了的大瓷盆，里面装着葱少肉多的点缀姜末的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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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边还放着一脸盆揉好的面，擀面杖搁在脸盘边，小女孩瘦小的手臂占满了面粉却都顾不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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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操持着汤水和灶炉，看到顾朝曦几人走过来便迎上前，脸上的皱纹笑成一朵花，“几位客官里面请，薄皮厚馅的大馄饨，来几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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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年纪老迈了，但声音洪亮手脚利索，耳清目明的倒是很有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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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曦几人让湘妃楼的饭菜折磨了一番，看着那馄饨馋虫已经给勾了起来，当即点了三碗分量足足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