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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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p>

开学。</p>

周进繁是考进去的, 但分数没够上，差了十几分。一分五万的铁规定，按理说交钱得交七八十万……但开了个后门, 最后只交了五万建校费——</p>

这得归功于周昆和校董事会那边的关系。</p>

周昆很喜欢钓鱼，是高手, 拿过全国性质的钓鱼大赛的奖项，是很多中年男人的崇拜对象。</p>

所以周进繁不在家的时候, 他要么在足浴城, 要么在郊外跟一群大老爷们钓鱼。</p>

正因为交了钱进去, 他和付时唯没有分到一个班, 周进繁不太开心。纵观一圈班上, 倒是有长得不错的男生，可没有那种个子高高, 气质又对他胃口的男孩子。</p>

这个班上大多都是考进来的外校学霸，针对正经考进来的学生, 学费会少很多。</p>

周进繁听见班上陌生的女同学在讲什么校草帅哥的话题, 突然听见付时唯的名字，说他长得好帅好洋气, 特别像韩国明星，长得非常精致。</p>

跟他吃饭时，周进繁才惊觉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点的好朋友, 竟然长到一米八了！</p>

“我一直以为你塞了五厘米的增高鞋垫！”周进繁难以置信地蹲在地上看他的鞋底，“你居然没塞吗？”</p>

“没有。”</p>

周进繁仰着头看他, 突然发觉这个漂亮男孩身上开始长出了成年男性的特征, 凸起的喉结，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有些秀气的、朝上挑的眼睛。</p>

“付时唯, 你背着我偷偷吃什么长这么快了？前两个月不还跟我差不多高吗？？”</p>

付时唯说不是：“我初三就比你高了。”</p>

“那难道不是因为我送了你橡胶鞋垫吗？？”</p>

“我没用过。”</p>

“那你干嘛收我的鞋垫，还笑那么开心！”周进繁莫名地感觉自己又矮了一截。</p>

“收你的礼物我不能笑吗？”</p>

体检那天，测了几次，他偷偷踮脚，量身高的男护士看出来了，在他体检表上写169CM，周进繁当场不服：“不是174吗？”</p>

男护士说：“那你再量一次吧。”</p>

周进繁倔强地踮脚，眼神可怜兮兮。</p>

男护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他写了172。</p>

周进繁拿着体检表，倒也没有不开心：“听说黄晓明也才一米七二。”</p>

“四舍五入，我是不是也可以进娱乐圈。”</p>

“你才十五，还会长高的。”付时唯笑，“会长到一米九的。”</p>

“我才不要一米九，一米九就……”不可爱了。</p>

话没说完，他恍然发觉同样的对话在此前某天发生过。</p>

大概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周进繁还念着关作恒的，老想到他，写作业遇到不会的，马上想拍照发消息问他——</p>

可关作恒已经好久没有回过信息了，如同已经注销了账号。</p>

像泡影一样从他的生活里完全消失。</p>

只有看见关姐姐偶尔发的朋友圈，才会意识到那些事不是他自己臆想的。</p>

关哼哼去上大学后，关敏心就带着家人，真的去了大理乡下长租了个小院，很小的院子，养了一只流浪狗叫大黄，前几天还去看了风车，好像完全抛去了过去生活的阴影，重新走在这个人间。</p>

周进繁也没有给他打电话。</p>

高一这年，付时唯破天荒地交了个女朋友，很漂亮的一个女生，头发总是香香的，是周进繁班上的。</p>

女生追的他。</p>

他不知怎地突然答应了。</p>

大概一个月就分了手，付时唯提的。分手场面闹得很大，女生哭得请假回了家，家长跑来学校闹：“我女儿是不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谁欺负的站出来！”</p>

付时唯听闻了，蛮有担当的站出来，去找家长说：“我跟她交往了，然后分手了，觉得早恋影响她学习。”</p>

家长无话可说，没有骂他，离开了学校。过了两天，那女生回来上课了，问他：“我们真的不可能了吗？”</p>

他摇摇头，变得棱角分明的五官脱开内向的外衣，显得冰冷、不近人情，用很轻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话：“不可能了。”</p>

女生眼睛通红地问为什么，他没有答。</p>

周进繁也问为什么，付时唯垂下眼帘，仿佛在思考，给出答案说：“不够喜欢。”</p>

后来见那女孩儿挺难过的，学习也不上心，周进繁就偷偷给她送了半个月的喜茶，没署名，眼睁睁瞧着她又鲜活了起来。</p>

高二分了班，他和付时唯又到了一个班，但很不巧，他们上某些课是分AB班的，班导故意把同桌分开。</p>

周进繁A班，付时唯在B班。</p>

这一年，身边一个接一个的朋友出国深造去了，学校出了新规，要求学生周六全天自习不说，周末也有半天的自习，弄到这程度，相当于一周只放半天。</p>

学生叫苦不迭，家长拍手称快，周进繁周末早上起不来床，在自己的微博发牢骚：“天啊，为什么人要学习，为什么人要上课，为什么周末还要上课？？？还要不要我活啦！！！！不想去呜呜呜呜，烦人！”</p>

还配了最近很火的马蓉晕倒表情包。</p>

周进繁的微博，有两百多个粉丝，都是同学，会给他点赞、评论。发一条微博大概就收获十多条评论吧，都是熟人朋友。</p>

只是今天发出去的这条，隔了会儿多了条让他胆颤的回复。</p>

ID叫老烦人了。</p>

回复内容是：“小烦爱吃乳鸽，怎么办，赚钱给他买吧！不想赚钱，也不想去上班！不想看店，太烦了吧！但一想到儿子要买鞋买新衣服，买好吃的，要跟同学出去玩，好吧，老爸得去搬砖了。”</p>

周进繁：？？？？</p>

这人谁？？？</p>

周进繁看见这条评论已经挂了两个小时了，不知道是臊的还是怎么，在座位上坐立不安的，马上要点删除，犹豫了下，骂骂咧咧的充了会员，把这条微博设置为仅自己可见。</p>

他马上去问周昆：“你怎么看到我微博的？我不是拉黑你了吗？”</p>

周昆回：“就准你用小号啊？我也注册了小号。不行吗？”</p>

还发了个很得意的表情。</p>

他想爆粗口。</p>

“可是我都改名了啊！！！！你怎么找到的。”</p>

周昆：“儿子，你网名叫小烦的蒲公英浇灌日记，你当我看不出是你啊？”</p>

周进繁喜欢在微博上发发自己养的蒲公英，海鸥快飞走的月份，他就抱着盆栽出门，把蒲公英吹向湖面，注视着它乘风而去，不知飞往何方。</p>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蒲公英什么含义，但周昆还不清楚么。</p>

“不要关注我了！”周进繁佯装生气地说，“拉黑你了！别搞小号了！！！信不信你来一次我拉黑一次。”</p>

其实，他微博也没有发什么特别的，鲜少有自拍，多是普通的校园生活，发发同学，同桌，黑下老师，转发喜欢的乐队，喜欢的电影，写个影评，打个五星。</p>

但是吧，总有些东西不想让家长看见。</p>

周昆也没有说“怎么不让看啊”什么的惹他恼怒，而是答应了：“好，不看你了。”</p>

周进繁不太放心，开始严密筛查自己的微博粉丝。</p>

他怀疑周昆可能还有小号，或者说米莉有个小号，偷偷关注着自己。</p>

两百个粉丝也不多，很快，他就在中间找到一个头像空白，名字原始，点进去显示注册于两年前，但至今一条微博都没发过，头像也没有换过的僵尸账号，地址显示春城。</p>

抓到你了。</p>

周进繁冷笑，熟练地操作拉黑，然后改ID。</p>

今年唯一一次的改ID机会，用了。</p>

至于剩下的两百个粉丝，他都能叫得出名字，都是认识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p>

他发展朋友圈的速度很迅速，在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没意识到社交的重要性、或腼腆不敢交朋友时，周进繁的交友圈已经扩展到天南地北去了，他非常喜欢跟人聊天，也热衷于认识新朋友。</p>

还从来没遇见过不喜欢他的人。</p>

只除了一个。</p>

周进繁在A班上课，跟他分一组的男生宋钊就很不喜欢他，那天做实验，周进繁拍了他肩膀一下想提醒他：“你玻片拿错了。”</p>

就被当成瘟疫似的马上躲开。</p>

说宋钊不喜欢被人碰触吧，有洁癖吧，但又有好兄弟，一起上厕所，也勾肩搭背。</p>

他有点纳闷，不喜欢跟这种人一组，索性去找老师换组。</p>

隔一天，他就听闻宋钊的父母亲都来学校了，站在办公室里，宋钊手上缠着绷带。他父母非常严肃：“老师，我家孩子的手怎么回事？你们校方不给个说法，这事儿不能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