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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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气的是,阿筵哥哥为了谢青莹想把自己赶出府,但他竟然允许燕宁留在府内,还让她住进了一处最大最舒适的院子,明显就是偏心眼。
思及此,安宜茹嗓子眼里像堵住湿棉花一般难受。
她烦躁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筷子啪得一下摔在桌子上。
“小姐,您怎么了?”站在一旁的碧荷担忧地问道。
“您风寒还未痊愈,若是日日这般忧思过度,怕是要伤身体啊……”
安宜茹烦躁地把瓷碗推到一边:“吃不下,撤下去吧。”
“每日都是这几个菜色,鱼肉做得也寡淡得很,真是食不下咽。”
碧荷倏地想到,刚刚去后厨房取饭时,看到隔壁院子的菜色,又是东坡肉又是鸭子汤的,甚至还有几碟子从酒楼打包回来的糕点。可比自己小姐的饭菜好多了。
她不由得愤愤道:“霍将军也太偏心了,咱们这里白水煮青菜,平时只有一道肉菜。隔壁的院子足足有七八道菜呢,还有各种糕点瓜果,丰盛的不得了!”
“闭嘴!”
安宜茹偏头,朝碧荷狠狠呵斥道。
她死死捏住手绢,似乎是将它当作燕宁的脸,狠狠地扯烂撕碎。
半晌后,她腾地一下站起身,目光透过窗棱的缝隙,紧盯着静竹轩的门窗。只见静竹轩内烛光融融,隐约能听见娇俏的笑声,十分轻松愉悦。
安宜茹忍不住了,她心慌得厉害,她必须要去探探燕宁的底细。
“把披风拿来!”
安宜茹冷冰冰地说道。
碧荷被她怨毒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取来狐裘披风递到安宜茹手上。
安宜茹接过,随手往身上一裹,嘭的一声推开门,往静竹轩的方向走去。
此刻,燕宁和竹桃正坐在桌子前,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燕宁夹了道酱汁虾圆送入口中,嚼了两口,好吃地眯了眯眼。
竹桃则是一边吃一边说,她扒了两口饭,囫囵道:“燕儿,将军对你可真好啊,你想吃满月楼的糕点,赵管事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去帮你买!估计未来的将军夫人都没这待遇呢!”
燕宁暗暗腹诽。
那是因为霍筵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要不然,霍筵那狗逼肯定恨不得把她扔进柴房里,饿上个三天三夜呢!
燕宁不愿戳破竹桃心中对于霍筵伟光正的想象,她随口应了句:“将军是正人君子,恩怨分明,我毕竟对将军有救命之恩嘛……所以他难免多照顾些。”
竹桃吞了一大口红烧肘子,点点头,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出声:“你知道吗,今日我在后厨瞧见了安姑娘的丫鬟,她的食盒子里只有两道炒青菜,还有一碟凉透的鱼肉,连盅汤都没有。她瞧见咱们院子的饭菜时,嫉妒得脸色都绿啦!!”
燕宁嚼着嘴里的饭,笑而不语。
今日下午,她一直守着松墨院的动向,看到安宜茹身边的丫鬟去了厨房后,才叫竹桃跟在她后面,去灶房取饭的。
她故意让竹桃点了一堆丰盛的饭菜,目的就是做给安宜茹看,激起她的嫉妒心。
按照上辈子安宜茹那炮仗性子,不出一个时辰,肯定要就杀过来找茬儿。
果不其然,燕宁刚咽下嘴里这口虾圆,门外便响起了砰砰两声敲门声。
安宜茹来了。
燕宁放下筷子,从抽屉里找出个白瓷罐子。这是竹桃下午从浣衣房拿回来的棕榈香料。
她连忙舀了一勺,放进了手边的香炉里,点燃。
青烟瞬间升腾起来,微苦中带着一丝甜香,味道怪异得很。
竹桃吸吸鼻子:“你干嘛要点香啊……”
燕宁:“你且忍忍,过一会儿就熄了。外面有人敲门,你去开门吧。”
竹桃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安宜茹脸色青黑地站在门口,一双杏眸中燃烧着怒火,看起来甚是吓人。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说她坏话,竹桃的脸色尴尬一瞬,她朝安宜茹福身行礼,随后转身,朝燕宁小心翼翼道:“安姑娘来了……”
燕宁轻声道:“快请进来吧!”
竹桃侧身,给安宜茹让出条路。
安宜茹也没客气,直接将手炉往门口的柜子上一放,扶着碧荷的手,气势汹汹地跨过门槛。
走进内室,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怪香,味道清苦,还很呛人,安宜茹下意识掩了掩鼻尖。
她走到八仙桌旁,定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燕宁白皙精致的脸,胸口的怒气渐渐攀升。
但转瞬后,安宜茹就察觉到了不寻常。
上辈子燕宁每次见到自己时,都是低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但是现在,她脊背挺直,姿态舒展地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泰然。
尤其是她眉梢微挑,似乎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安宜茹心中突然虚了一下。
她强忍着慌乱,故作姿态道:“我今日听说静竹轩住进来一位姑娘,所以特意来拜访一下。”
燕宁浅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
安宜茹脸上挤出客气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姑娘的身份……是什么?我该如何称呼呢?”
燕宁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对安宜茹的意图了然于心。
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问清楚燕宁现在的身份,是不是霍筵的通房丫鬟。
也是,她突然被赏赐了一堆绫罗绸缎,又搬进了大院子,将军府中是个人都会认为她被霍筵收用了。
燕宁不打算正面回答安宜茹。
让安宜茹抓心挠肝、疑神疑鬼地去猜,多爽啊!
她垂下眼眸,模棱两可道:“我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全靠将军抬举。”
一听此话,安宜茹全身僵硬,脸色瞬间苍白。
重活一次,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上辈子,燕宁直到病死都不过是个丫鬟,阿筵哥哥虽然对她关怀备至,但从未将她纳为通房。
为何如今,她不声不响地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府的主子!
安宜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心乱如麻,脚底阵阵发软,修长的指甲抠着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燕宁瞥了眼香炉里飘散出的丝缕青烟,悄无声息地将香炉往安宜茹的方向推了推。
“安姑娘吃了吗?要不要坐下来一起用些糕点。”
安宜茹强装镇定,扶着碧荷的手坐下。
燕宁为她斟了盏茶,推到她手边。
笑吟吟地说道:“这茶是将军特意赏赐给我的,听说是宫里御赐的龙井呢。”
其实这茶并不是霍筵赏赐给她的,是燕宁自己主动要的。
她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给安宜茹心中的怒气再添一把火。
果然话音刚落,安宜茹的脸色发青,攥着手绢的指节隐隐泛白。明显是气到了极点。
燕宁继续添油加醋:“安姑娘再尝尝这糕点。这山药糕,我上次只不过随口提了一句,将军便特意遣人帮我去满月楼买回来了。”
“口感又软又糯,好吃的不得了。”
说罢,她从碟子里捻了一块儿,递到安宜茹手边。
安宜茹已经气到浑身发抖…
这个女人到底是无心之言,还是在恶意炫耀……?!
她抬眸,扫了一眼燕宁的脸色。只见她眉眼清澈,天真烂漫,不像是在炫耀,更像是真心实意地想给她尝尝糕点。
安宜茹紧咬后槽牙,接过燕宁递过来的山药糕,差点儿控制不住力道将其捏碎。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恼怒。
燕宁期待地看着她:“你尝尝?”
安宜茹抿抿唇,勉强挤出个笑容,刚想咬一口尝尝,突然肺里一阵刺痛,嗓子里痒得犹如蚂蚁爬过。
“咳咳咳咳!”
她撇下手里的糕点,连忙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
可是喉咙里越来越难受,痒得钻心,她捂住胸口,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燕宁瞥了眼安宜茹胀红的脸色,唇畔露出了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自己的计策果然是有用的。
三言两语就把安宜茹气得咬牙切齿、呼吸急促,导致她发病的速度更快了。
她把香炉往安宜茹的方向推了推。
“安姑娘,这香是凝神静气的,你要不要闻一闻,看看可否有缓解。”
安宜茹耳边响起阵阵嗡鸣声,思绪也混乱成一锅浆糊。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凑近香炉闻了一口,但转瞬间,她就觉得扑鼻香气中像掺了刀子似的,割得她肺里剧痛。
五脏六腑都阵阵发麻,安宜茹额头上出了层细汗。
好疼啊,身上又痒又痛,肺里好像喘不过气来……
安宜茹脑袋晕乎乎的,眼前天旋地转。片刻后力气不支,倏然间身子一歪,扑通一声砸到地上,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快去请郎中啊!”
碧荷急忙跪在地上,扑在安宜茹身上,大力摇晃着安宜茹的肩膀。但晃了好几下,安宜茹依然昏迷不醒。
她猛地抬头,狠恶恶地盯着燕宁:“是你下毒了!!”
燕宁懒得搭理她。
她装作小白花的样子,对碧荷无辜地摇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血口喷人。”
碧荷愤恨地收回目光,继续摇晃着安宜茹的肩膀,试图将她唤醒。
屋内一片兵荒马乱。
碧荷在鬼哭狼嚎,竹桃好像也吓坏了,站在桌旁坐立难安。只有燕宁淡定地坐在凳子上,优哉游哉地啃着山药糕。
……
静竹轩与朝晖阁离得很近,不过是一墙之隔。
这边乱成一锅粥,嘈杂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霍筵的耳朵里。
霍筵正坐在灯下翻看着赵福拿给他的聘礼单子,突然听见远处的女人尖叫声,不耐烦地皱皱眉。
他就知道,燕宁这女人根本不会安分守己。这不,刚回到将军府一天,便又开始闹起来了。
他烦躁地将聘礼册子阖上,扔在桌案上,冷声道:“赵福,跟我去静竹轩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霍.霸总.筵: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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