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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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澈下朝回家，不防备给淋了一身的雪。

她站在屋子门口抖落肩上散落的雪花，这动静自然引起了穆彦的注意。他诧异地朝门口望去，果然见她下一刻便掀开厚重的帘子进到暖室内。

“你……你今日怎的直接就回来了？”

明澈褪下外袍交给一旁的莲华，缓缓地朝他的软榻走去，“你不想我早些回来陪你吗？”

穆彦讷讷道，“不是，今日你姨母就要押往城南行刑，你……”

明澈凑到那软榻前的火炉前烘烤冰凉的掌心，“我去了又如何？母亲在天有知，便能快活些吗？我宁愿回来守着你的。”

穆彦张了张嘴，就觉得身旁凹陷下去一处，明澈已经搂过他柔软的腰肢，将脸颊贴在他小腹上，“今日孩儿可还乖吗？”

坐在一旁给自家主夫大人揉腿肚子的琥珀，连忙起身给夫人让了位置。

明澈对琥珀微微一笑，“主夫大人今日午膳用了多少你们没有趁我不在，偷偷纵他的性子吧？”

莲华与琥珀对视一眼，笑着回道，“自然都遵照夫人的吩咐，不敢有半点疏忽的。”

穆彦放下手中书卷，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今日朝上一切可都好？”

明澈点了点头，“殷大人从燮州捎来进展顺利的消息，使得陛下龙颜大悦，说三日后要在宫里给皇子宴设一场盛大的百日宴，邀群臣一道入宫吃酒。”

穆彦有些愕然，“好似上回去凉欢府上吃若昀的百日宴还是在昨日，怎的转眼皇子宴竟也百日了。”

明澈抚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柔声道，“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小孩子嘛本就长得很快的。”

“将军，外头来了一对顾姓的妻夫说要见您。”

明澈眼睛一亮，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快去迎进来！”

来人正是往生与书澜。

穆彦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棂向外张望，不一会儿便见三人有说有笑地踏雪而归。

说的自然是明澈，笑的自然是书澜。

穆彦眼眸含笑，回头吩咐琥珀与莲华下去准备些酒菜，酒要烫过的无妄忧，菜要地道的西陵菜。

书澜一进到屋子里，便拉着穆彦的手，欢欢喜喜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几日不见，妹夫瞧着又圆润了不少呀。”

穆彦哭笑不得道，“妻主日日盯着，汤药补药我是一点都不敢剩下。”

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书澜捂嘴轻笑，“她这是心里着紧你啊，自打你们从西陵回来，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往生对明澈道，“你听你姐夫定是又在拐着弯地埋怨我。”

明澈公平公允道，“阿姐，你们再努力下，等姐夫怀了身孕，你可就有表现的机会了。”

书澜与穆彦道，“你瞧瞧你家妻主，这都催到我这儿来了。”

穆彦附和道，“姐夫若是有了孩子，凤后定会高兴，陛下也跟着高兴，福泽天下呀！”

明澈连连点头，“可不是这个理儿嘛！”

饭菜还在准备，琥珀先端了酒来。

远远地就闻见了无妄忧独有的醇香，明澈眼前顿时一亮，笑着对往生道，“阿姐，托你们的福，今日若是能喝上一杯，才是圆满呀。”

书澜替往生与明澈的杯中斟满了酒，姐妹二人端（衔）起酒盏却不急着喝，反倒是极有默契地一道往地上撒了半杯。

紧接着，明澈抬手与往生嘴里衔着的酒杯轻轻一碰，发出一记清越的声响。

酒液入口，温润地滑过喉咙，留下久久不散的辛辣味道。

一如往常。

明澈抬眼与往生相视一笑，这场初雪来的可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