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17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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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安安心中一跳，又继续往前翻，竟很多篇都提到了自己，最早的竟是出现在自己四五岁的时候：</p>

……</p>

在窥镜中看见了一个女孩。不敢相信人类里竟也有和我长得相似的人，而且还是差别巨大的中国人。她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可惜个性完全相反。但看着缩小版的自己还真是很奇妙的事。</p>

……</p>

今天我才知道，这个女孩居然会功夫，还把男孩子打得落花流水。不知道她和神族的男生交手会不会赢呢？如果我也能这么强，大概艾奇就不会死了吧……</p>

……</p>

怎么会有人缘这么好的人？在学校里走一圈，竟所有人都认识她，还都和她打得火热。跟她在一起的女孩子们都好像很崇拜她。这么正义的女孩真是太帅气了。再反过来看看自己，真是可悲得不得了，天天待在同一个地方，做着同样的事，百年不变的生活真是枯燥又空虚。人类其实也很幸福，生命短暂但是变数巨大，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就像去年，这女孩还只是初一新生，现在就变成了被人崇拜的学姐……不知道以后她会和什么样的男孩恋爱呢？</p>

……</p>

那几年撒伽在日记中经常提到安安，描述一些安安的生活小事，直到安安上了高中才有了新的改变：</p>

……</p>

早就告诉过赫默，让他不要把这个守护神实体化，但赫默偏不听，非要让他接近顾安安，介入她的生活。这些都算了，我是真不敢相信她竟会喜欢上赫默的守护神。真是太让我失望了。</p>

罢了，反正守护神只是赫默的□□，没有灵魂，寿命无限。顾安安也就能活几十年，她要真喜欢，让他陪着她也好。最起码守护神不像一般的男人，永远不会背叛她。</p>

……</p>

从这篇过后，撒伽就没有在日记里提到安安。大概是真的如她所说，失望了，所以不再观察。</p>

但到这里已经够了。</p>

安安拿着日记本的手指冰凉僵硬，好像连把它放下来的勇气都没有。</p>

这是她如何都没想到的……</p>

井洺……竟是只是赫默的□□，是一尊没有灵魂的躯壳。</p>

与此同时，撒伽的寝宫。</p>

赫默保持着原本的姿势跪在撒伽身边，努力用手指的热度温暖她渐渐冰凉的体温。他的眼中有泪，却如何也不会让泪水落下。因为如果他哭，这个女人的报复就算成功了。</p>

就在前一天凌晨，他们从阿斯加德回来的路上。</p>

他终于再次被她惹火，压低声音说道：“法瑟说要抢你只是为了折磨我，我却是真心对你，竟说我们一样？你真有这么讨厌我？”</p>

那时大雪飘扬，夹着冰点落在撒伽灰色的发上。</p>

她和他的距离不远，却隔着重重大雪。</p>

“你说得没错。迄今为止，我都不喜欢你，完全不喜欢。”她的眼睛冰蓝，比雪还要空灵，“如果哪一天我发现自己爱上你，就会立刻去死。”</p>

这样平淡的语气，却让赫默震住了。</p>

对此他不能多说什么，也不敢要求什么。因为他害死了她的哥哥，又间接地把她抢来当未婚妻——所以他也没资格指责法瑟，不管有没有感情，他们的行为对人造成的伤害是一样的。</p>

赫默无奈地笑了，声音苦涩：</p>

“那你还是不要喜欢上我好了。”</p>

撒伽的头发已快被雪装点成银白色。她的长发在细微的风中轻轻摆动，美丽得如同远古画卷中走出的女神。</p>

她走到赫默的面前，拨开他的刘海，眼神宁静。</p>

“你已经拥有我的身体了，应该懂得满足。”</p>

赫默思索了许久，才乖乖地点点头。然后，撒伽靠过去，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今天表现不错，算是给你的奖励吧。”</p>

赫默又点点头。</p>

记忆中，撒伽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她在转身的时候甚至嘴角还有淡淡的笑意。</p>

在大雪里那一刻，他真照她的话去做，打消自己的奢望。只求在接下来法瑟的掠夺中能够保护好她。</p>

已经不要她爱上自己了。</p>

只要能和她永远在一起，能经常看着她。</p>

但他没想过，她转身消失在大雪的那个背影，她最后那个淡淡的笑……已是此生最后一次。</p>

之前的冷漠，不理睬，原来都不算什么。</p>

这才是她最终的惩罚。</p>

翌日。</p>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连华纳海姆这种温暖的地方都积了两尺厚的雪。所有的缝隙都被雪填满，阳光穿透白茫茫一片的远处，总算为天地划开了一条分界线。</p>

赫默把安安叫到海神殿堂，询问她来华纳海姆的目的。</p>

安安的黑眼圈很重，有气无力地笑了笑：“本来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井洺的下落，但是现在看好像没必要了。”</p>

赫默想了想：“……你知道了？”</p>

“我知道他是你的守护神，但我完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把他安放在我身边。”</p>

“是因为撒伽的梦。”见安安露出疑惑的神情，赫默叹了一声，“撒伽是诗歌女神，她的梦可以拯救遗失梦想的人，也就是洛基殿下。但她不想救他，就把自己的梦放在了你的身上。”</p>

安安顿时醍醐灌顶。</p>

撒伽死去时她做梦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p>

“所以，你是为了保护撒伽的梦，才让守护神保护我？”</p>

“嗯。”</p>

“井洺……只是一个没有灵魂没有感情的守护神吗？”安安越说越慢，像是怕说太快，对方就会很快回答一样。</p>

赫默站在窗边，紫色的眼中满盈雪光。</p>

“守护神确实没有灵魂，但并不是没有感情。他是我的复制品，所以，连感情也会复制。”说到这，他沉默了半晌，“而你的基因里融入了撒伽的梦，他会把你当成撒伽。”</p>

井洺是赫默的复制品。</p>

他把安安当成了撒伽。</p>

也就是说，井洺对她说的很多绝望的、莫名的告白，都是源自赫默对撒伽无法说出的感情。</p>

震惊的事实来得太快，安安甚至连感伤的时间都没有，只迟钝地意识到自己不过是这一群神族为各自利益而加以利用的工具。</p>

井洺从来就不存在。</p>

她爱的那个男人从来就不存在。</p>

他对她好，和她订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是因为赫默如此爱撒伽。</p>

“但是，我好像弄巧成拙了。”赫默又补充道，“就是在井洺出现后，法瑟才有了机会冒充井洺，并把你骗到这里来。”</p>

“冒充井洺？……什么意思？”</p>

“法瑟有的时候会变成他。什么时候我不清楚，但能确定正式跟你求婚的那一个井洺是法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