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18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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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会儿理解他话中的意思，安安很是尴尬：“这种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p>

但法瑟没有回答，只是笑盈盈地看着她。</p>

在如此儿童不宜的对话之后他居然还可以如此天真，其中的微妙与复杂难以描摹。但是，安安却有些不由自主地被他孩子气的笑容吸引了。盯着他看了许久，她晃晃脑袋：</p>

“现在打算去做什么？”</p>

“我先带你去玩一会儿，然后去吃饭如何？”</p>

“穿成这样？”</p>

“井洺的衣服我穿不下。”</p>

“那就去买几件，你这样在街上走会吓死人的。”</p>

“好。”</p>

因为实在不想上电视，安安说什么也要法瑟去换上井洺的衣服，才肯跟他去买衣服。结果是：宽松的羊毛衫根本罩不住他的肩，井洺最长的裤子他穿着变成了马裤，只能勉强穿着他的军靴挡住。</p>

无奈的是，就算把法瑟的头发全部罩在嘻哈帽中，两人在街上走的时候，法瑟的个子和那双长得惊人的腿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目。他的骨骼和脸孔明显不是人类，但对中国人来说，所有外族其实没太大区别，所以自动把他当成了特别好看的外国人。</p>

一个小时后，安安在男装专卖店更衣室外面纳闷：自己究竟是怎么答应和他出来约会的？</p>

而法瑟刚一进更衣室，所有的店员们都像蜜蜂一样把花朵安安围了起来，双手捧心地说：“小姐，那是你男朋友吗？他好帅啊。”</p>

“他是哪里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简直漂亮得不像人类……”</p>

安安扶额：“我跟他不熟，你们自己问他吧。”</p>

“天啊，这么好的男人放在你身边，你一点也不会心动吗？”</p>

“是啊是啊，个子又高，腿又长，一米九左右的客户我们不是没有，但他穿的裤子通常是两米男人的长度……”</p>

安安无语望苍天。</p>

不是人类，比例不正常也没什么吧。</p>

但是，当法瑟穿着西装出来以后，连她也惊呆了。法瑟还很听她的话，没把头上那个嘻哈帽子摘下来。就是这样，商场中都有不少人停下脚步，看着镜前整理领口的法瑟。安安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几百次，在店员们花痴的呼唤中同意法瑟摘下帽子。</p>

五分钟后专卖店门口挤满了围观群众。</p>

安安囧到不行，很想挖个洞钻进去。这时法瑟还若无其事地把袖子伸出来：“安安，帮我扣一下。”</p>

店员们争先恐后上前，他却拒绝了她们，再次把袖子伸向安安：“安安。”</p>

安安骑虎难下，垂着脑袋帮他把扣子扣好，抬头却又一次对上了他宠溺的笑眼：“谢谢。”然后他在安安的脸颊上吻了一下。</p>

那一瞬，有几道闪光灯打在他们身上。</p>

从专卖店出来以后麻烦更多了。搭讪的人无数，其中大部分都自称星探或广告商。法瑟脾气也没开始等安安时那么不好，只说：“我已经结婚了，太太同意我就同意。”</p>

搭讪的人先是惊叹于他标准的中文，随后向安安投以询问的目光。</p>

安安：“不行，我不会让我先生抛头露面，不好意思了。”</p>

这家伙只会让她当黑脸。</p>

星探们失望而归。安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其实你留在人界也没什么不好，以你的身材成为世界名模是迟早的事，你的撒谎水平也有助你拿下奥斯卡影帝，去当明星吧。”</p>

法瑟握住了安安的手：“安安，你不让我抛头露面，我都听你的。”</p>

“……我刚才是在赶那人走。”</p>

“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你回去和我结婚，完成仪式再把我父亲唤回来。”</p>

“就形式上的结婚的话，我可以帮你这个忙。”</p>

“还要做一次。”</p>

“不干了。”</p>

这一日法瑟似乎提前有安排。餐厅早就订好了，在吃饭前几个小时，他先带她去看了一部电影，是情人节专题中的都市爱情喜剧，安安居然在男女主角暂时分手时红了眼眶，他很自然地就把她搂入怀中吃豆腐；然后，他在冷饮店点了一杯她最喜欢的珍珠西米露，还若无其事地和她吸同一根管子；接下来，他们去游戏中心夹了一堆娃娃，店员哀求他们赶快走，娃娃抱了满怀根本装不下，安安随便选了一个最喜欢的，就把剩下的还给了可怜的店员；再后来，他们去玩射击游戏，法瑟还没来得及动手，安安已经啪啪啪啪打了满分，然后学着动作片女主角的样子，对着枪口吹了一口气……</p>

等到了餐厅时，安安还在翻看他们才拍好的大头贴，笑得花枝乱颤：“瑟瑟，你看你的表情都好呆，尤其是这张……”这时却意识到法瑟刚把他们的菜都点好，有些走神。</p>

“怎么了？”法瑟靠近过来，看着她手中的大头贴，“哪一张？”</p>

“哦，是这张。”</p>

嘴上和他有一句每一句地聊天，安安却发现了一些令自己害怕的细节。就像刚才点菜，以前和井洺两人到外面吃饭，井洺总是会说“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这样其实挺好，但安安在餐厅一向不是什么很有主见的人，就会回答说“我什么都可以”，两个人都随便的情况下，点菜的时间就会拖很久。大学以后，井洺经常也会问她想吃什么，安安再说“什么都可以”，他就会帮她做主，点一堆她很喜欢吃的东西。</p>

每次他一这么做，安安都会双手捧着下巴，无比花痴地学着琼瑶腔说：“井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虽然说的时候语气很恶搞，但真的会很心动。</p>

很显然的，那也是法瑟。</p>

法瑟的告白她根本没打算相信一个字。因为知道他有求于她。但是，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就算是动物，也该有一些感情了吧……</p>

安安偷偷看了一眼法瑟，却不料与他的视线相交，立刻窘迫地躲开。</p>

前菜上桌以后，服务生送来了一捧鲜红的玫瑰，法瑟示意他把花束送给对面的小姐。安安接过玫瑰，有些茫然地看向法瑟。</p>

“安安，情人节快乐。”法瑟朝安安举起酒杯。</p>

忽然想起前一年的情人节。</p>

那几乎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却全都是假的。</p>

这一晚也一样。</p>

手中的玫瑰鲜艳欲滴，像是疯狂又炽热的爱情，但抱在怀里的触感却是冰冷的，棘手的，仿佛玫瑰上的刺会随时扎破人的皮肤和血肉。安安静静地看着法瑟的眼，没有举杯，也没有一丝愉悦或是感动。</p>

“我可以帮你，但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做准备。”她把玫瑰放在桌面上，站起来，“一个月后再来找我，我跟你回去完成仪式。现在不要再做多余的事了。”</p>

法瑟追着她跑出餐厅，但刚走到门口，她就转过身说：“别再跟着我了。”</p>

他并没解释，只是走过去牵她的手，但却被她躲开。</p>

“你不喜欢我，会做这么多仅仅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所以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我答应过会帮你，就一定不会反悔。”</p>

说出这些话，竟会让自己比被喜欢的人拒绝了还难受。</p>

但更令她难受的是，法瑟并没有否认。他只是站在她面前，任凭身后的车辆呼啸来去，人群投来好奇的目光。</p>

冰寒的冷风让安安冷得牙关打颤：“你回去吧。一个月后再来。”</p>

她如何也想不到，法瑟竟真的离开了。</p>

几乎是在他转身的瞬间，她就哭了出来。不敢哭出声，因为怕他会看到。但同时心底又会隐隐期待他会回头，会舍不得她掉泪而拥抱她，然后安慰说她想多了，他的告白其实都是真的……哪怕是假话，也愿意相信。</p>

可是他没回头。</p>

他就这么走了。</p>

翌日，星耀神殿。</p>

“你居然没接到八神安？”莱斯威从椅子上跳起来，“那洛基殿下怎么办？现在只剩了不到两个月时间啊。”</p>

法瑟喝了一口红茶，悠然自得地看报纸：“你知道这件事必须要她自愿，不然我们也不会一直忙到现在。”</p>

“你少来了，她才受情伤，要趁虚而入太简单了。你快点重新去哄哄她，否则就算再过一千年也未必救得出洛基殿下。”</p>

“她讨厌我得要命。哄不好。”法瑟无动于衷。</p>

“法瑟，我们大家都看出来了八神安喜欢你，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她讨厌你啊……”</p>

杯中的红茶水面晃了晃。</p>

法瑟抬头，紫眸在雪光中呈现出半透明的美丽：</p>

“她……喜欢我？”</p>

看见法瑟的反应，莱斯威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打哈哈地转移话题：“她要不能回来，我看第一个发狂的人应该是变态公主吧。”</p>

自从情人节法瑟出现在安安的学校，安安从此背上了陈世美的名号。不管她如何解释，大家都认定是她背叛了井洺，并且把井洺逼到了绝路再也不回来。而她倒好，不仅做出丧尽天良的事，还把金发的外国小三带到学校耀武扬威——当然，说这些话的人几乎都是没见过法瑟的，见过他的人迄今还不敢相信那是人类。</p>

在流言蜚语中，安安耐着性子等到了三月十四日。</p>

白色情人节，是许多情侣促成对的日子。情人节收到礼物的女孩子们都在这一日向喜欢的男生回礼，大学校园中散发着各式各样的粉色泡泡。</p>

安安神经紧绷了一整天。</p>